熟悉的闹铃刚响起前调,苏醒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眯着眼胡乱按了几下。
又躺了不知多久,可能一小时或一刻钟,苏醒睁眼看向天花板。
讨厌。
讨厌。
讨厌。
讨厌。
她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阴郁得让人不快。早醒的烦闷,酸涩的双眼,厚重到令人发热的被子,汗液留在皮肤上的触感……无一不让人犯恶心。
最大的原因还是仿佛勒在腹部名为痛苦的绳索。
如果什么超自然产物或是神或是老天爷之类真的存在,她大概要跪下来磕头,只要谁能给个痛快。就像钝刀子割肉最疼,延绵不断时隐时现的阵痛最让她精疲力尽。
长痛不如短痛,不管用在哪里都很有道理。
挣扎着起床解决生理问题后,回到卧室钻入被子与床单之间,苏醒忽然感到自己很像一条死鱼。她把这感想发给许霏,便呆滞着等待梦境的再次召唤。
“去死啊……”也不知是在对谁说,整个头埋进被子里的少女低声道。
完全不想动也不想思考,于是放任意识沉进昏暗。
她曾心想在梦里总能好受点吧,可最后还是要醒。
恢复意识的苏醒闭上发疼的眼,又不得不使劲睁开:远远传来的“咚咚”声像是敲在心上,即使那噪音很快停止,也让她窒息。她胸口起伏,用力呼吸以逃脱噩梦。
呼吸间听见窗外隐约的人声,喧闹而令人安心,天色也暗,看来又平安宅过了一天。
苏醒平复着就摸起手机,不看还好,看了更是闹心:5个未接来电和许多条消息。
别又是什么上课/作业/会议通知……苏醒头疼地一一点开——
除了班群通知的课程调整,许霏发来的一连串回复,剩下的电话都来自同一人。
……暂且不管这个,还有她上次醒来时订的外卖,页面显示已送达,该是已经按照她的备注放门口了。
随便回了许霏两句后苏醒打开外卖软件,昏沉的头脑还没理清要干什么,刚停歇不久的咚咚声又响了起来。
在恢复清醒的现在,倒也没那么令人心悸了。反应出来这是敲门声,苏醒犹豫十几秒,努力爬起来披上睡袍,跑到客厅门前。
她不想把脸凑到猫眼前偷偷观察,好像自己很露怯似的,便直接开口,
“谁呀?”
“……醒醒?在家吗?”是意料之中的人。
“肖哥?……有什么事吗?”苏醒靠坐在门边的矮凳上,深呼吸了两次。
“你听起来不太好……今天也没接电话,没事吧?”
完全没事哦只是通了个宵还赶上了姨妈……
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可她才注意到自己额头又出了些汗,犹豫地掐自己手,啊啊,这种情况,就算没事也不想见到刚甩了自己的人吧。想起这事,那份隐秘期待被实现的欣喜也减弱了大半。
“……”
“……醒醒?”男人又门外在叫她了,隔着这层墙壁听来倒还有些真诚的意味。
好吧她有事,非常有事,苏醒对空气翻了个白眼,用最后一点力气开了门。
肖自在穿着深色外套站在门外,没了门的阻挡,比平时低沉的语气倒是更能听清。
“怎么脸色这么差,生病了?”
“呼……”苏醒又坐回凳子上,背靠墙面。
“……生理期。前两天都这样。”小腹还在隐隐作痛,不耐烦的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面无表情地期待男人再露出狼狈或尴尬的表情。想想不妥,又补上一句不太诚心但确实是实话的解释。
“我刚才看到电话了……抱歉,没听到。”
肖自在一怔,然后低声回答
“没关系,倒是你该好好休息……别开着门了,会着凉吧,”他看着少女头顶凌乱翘起的发丝,忍住把这些毛毛躁躁抚平的冲动,问
“我先进来了?”
苏醒随意地恩了一声。
“这是你的外卖吧,继续睡会儿?还是先吃点东西?”肖自在跨进门内,顺手把塑料袋提进室内放到桌上。
“不想吃,本来就爬不起来了……”苏醒想自己现在确实就是一条死鱼,但凡她状态稍微好点,说不定就立马反悔昨天的信誓旦旦,不放过这个好机会……
但是,算了……
“那进去躺着吧,我扶你?”
“倒也不必……我先吃点药。”苏醒恹恹地拒绝,说着脚步虚浮地挪到电视柜前,拉开抽屉翻找。
大概人倒霉就是什么都在和自己做对,翻来翻去就是找不到,苏醒烦躁地把胃药瓶子摔回抽屉里,正想咂舌,
身后的男人走近了两步问,
“我找吧,是什么药?”
她哼哼两声,最后还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