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被兜头浇了一一盆冷水,暮思云的激动和热情瞬间熄灭了。继而想到的问题是她哪里错了。这是多年的条件反射,父母的婚姻失败,离了之后还仇恨怨怼,她无能为力,会认为是自己的错,父母争吵的言语中也的确提到过她,如果不是为了暮思云早离了,如果不是暮思云我恨不得怎样怎样……
暮思云试探着说:“我哥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的确有些累了。”
张行东揉揉她的头发,刚才秦无畏好像亲的是这一片,他又抿了抿。“你不累吗?明天要学滑雪,天又那么晚了。”
好吧,合情合理。暮思云暂时放下不提。张行东不着痕迹叹口气,看来孺子可教,有些思想需要他亲自灌输时会比较轻松一些。
他环住她,看她不像有睡意,郑重问道:“对孩子有什么想法?”
暮思云瞬间睁眼翻身坐起来,按着肚子喃喃道:“孩子?”
看这架势,张行东已经知道了答案。以前他父母提过,当那时两人还是清白的,现在事实发生了,这个问题必须说清楚,何况他一直没用措施。
“我不会怀孕吧?我怀孕了怎么办?我还要上学呢。”暮思云哭腔都出来了。
张行东搂她入怀,絮絮安慰。暮思云总算安静躺下。可翻来翻去,叹息,手放在小腹上,有时重重拍打几下。他伸手搂她,被她连打带踹强硬拒绝,两人之间的距离伸手都够不着。
“暮思云,我是你老公,是你法律上的丈夫,即使有了孩子,那也是名正言顺的。爸妈一直期盼有个孙子,他们也会疼爱有加,你担心什么?现在不是也有大学生抱着孩子去拿毕业证吗?”张行东强硬用手脚捆住她,语气不善道。他一是后悔自己说这个话题,二是她对孩子的态度。“何况,这只是个万一,对没有发生的事你忧虑什么?”
暮思云不说话,静静看着他,一会儿后,伸手摹他的眉毛:“因为不确定,所以才害怕。”
第二天果然起晚,到滑雪场换鞋的时候,也是闷闷的。她坐着等张行东给她拿护具,恰巧碰到李可茹换好了衣装,拎着雪板,正戴着眼镜往外走,看到她过来打招呼。李可茹扫了眼不远处的张行东说:“行东哥是个好教练,保准能教会你。”
暮思云看看她的背影问张行东:“她自己来的?”
“啊,可茹挺爱滑雪的。”张行东帮她戴上眼镜,“别裸眼看外面,小心雪盲症。今天天好,没有风,走吧,半小时后,咱两个赛一赛。”
不知是教练方法不对还是学生愚钝,一个小时过去了,暮思云还是平缓处滑着,还不时拉着张行东一块躺倒或趴下。张行东这个肉垫子幸好是个人,要是个布的也早摔烂了。
李可茹过来看了一会儿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放手大胆试一回。”
张行东仍是母鸡护小鸡似的护着她。
“思云,过来。”秦无畏不知何时过来,“我在上面看半天了,实在看不下去了。”
“哥,你忙完了,哥,你教我。”暮思云由挫败一下又兴奋起来。
秦无畏护着暮思云滑远了,李可茹笑道:“辛苦半天,果实让别人摘了。”
张行东全身疼,回房间歇息。脱下衣服查看,果真伤痕累累,这时有人敲门,他随便披件衣服去开门,李可茹递过来一瓶药:“我常备的,怎么想不到你能用上。”
张行东接过来,边走边抹着。“我也再想不到。”
李可茹哈哈笑,看张行东艰难抹着够不到的地方:“我来吧。”
张行东说:“你轻点。别看是个伤处就使劲用劲。”
这句话勾起了两个人曾经的记忆。两人刚结识不久,张行东打篮球碰到了腿,李可茹就对着淌血的地方下狠手,还一脸无辜地说这样可以止血。
暮思云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李可茹给半裸的张行东抹药的画面,并且两人脸上言笑晏晏的笑容。她脑子空了一会儿。张行东看到她才意识到这样做不恰当,但想想也没什么,不觉得有什么过分之处。
秦无畏笑着说:“瞧瞧这一身的战绩,思云呀,都是代你受过的吧?”
李可茹放下药:“嫂子你可回来了,你来吧,药味太难闻了。”
张行东过来问秦无畏:“会了吧?还是哥你有招。”
“你也不错哦。”秦无畏扫扫李可茹。
“这是李可茹。世伯家的妹妹。可茹,这是就是大秦的秦总。”张行东介绍道。
“久仰了。”李可茹上前打招呼,两人说着话一块出去了。
暮思云拿起药看看,丢在了一边,进浴室洗去一身的汗味。
张行东跟过来说:“你有没有伤着?”
暮思云正脱衣服慌忙捂住胸口:“还好吧,你先出去。”
“要有伤的话,得先冷敷,我看看。”张行东不慌不忙地掀着她的衣服,“我是你丈夫,是到底明白不明白这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