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红得吓人。
“你干什么!?”
司机也被自家大小姐的举动吓得手一抖。自己家这大小姐横过、傲过,可从来没这样倒贴过!
“和我去医院!”陈诗语不敢看男人的表情,紧紧环抱住对方的胸膛不撒手。她感觉自己的脸又烧起来了,只好死死地把脸藏在对方背后。
她真的豁出去了!
“放开我!”男人挣了挣手臂,却不防陈诗语是真的下了死力气。
“你、”陈诗语有些心虚气短,她终归是没做过这样出格的事,“你不去医院不治伤的话我就一直这么抱着你!不想我抱你就听话!”
“曲一叶!”男人简直出离愤怒,“你适可而止吧!你这种有钱人的游戏就非要找我玩吗!?”
男人对她的厌憎分外明显,陈诗语几乎委屈得要掉下泪来。她明明也只是刚来到这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稀里糊涂地讨了这么多嫌,她几乎有点怀念曾经那个不苟言笑却悄不作声帮她的易卿了。
“我不管!”她只能这么大声回喊道,她根本不可能解释清这一切,现在以易卿的伤情为重,就算是让他误会就误会吧,“你不去医院我就——!”
还有什么能威胁的呢?陈诗语绞尽脑汁。
“我,我就烦死你!”她也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来气势都弱了几分,听前座司机那声闷笑就知道了。
“小姐,医院就在前面了。”司机咳了一声,正襟危坐,生怕自家小姐这一茬完了秋后算账,只好尽力掩饰。
就医是一定要下车的,下了车之后她还拦不拦得住男人就难说了,必须要找个办法把他留下来!
“你,你敢跑我就!”陈诗语的手抖个不停,为自己将要说出的“威胁”而羞耻,“我就在学校里到处贴广告说你喜欢我!”她认为这样的惩罚对自己而言是极大的威胁,因此在目测男人的年纪后她试探着这么说了。
男人愣了一下,几乎有点想笑。
“那又怎么样?”
陈诗语不敢置信地抬头去看男人,眼睛里满是不作伪的震惊。
她虽然没有开口,但那眼神就传递出一个鲜明的信息“这怎么会还不怎么样!?”
男人扶了扶额,不想承认自己在那瞬间竟觉得这大小姐蠢得有点可爱。
“知道了。”他含糊地开口,放弃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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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到底年纪轻,身子骨强健,一身伤处理之后再开了药,医生只让回去调养就好,也不需要住院。
陈诗语向大堂的护士打听明白怎么取药的事宜后,让司机看顾男人坐着休息就匆匆去跑腿了,看得后一步到达的保镖们有些傻眼。这也是她第一次替人跑医院,虽然有些紧张,但到底易卿的伤在她心里分量更重。
“年轻人,”司机拍了拍男人的肩,“我家小姐看来对你是来真的。以前从没有哪个男孩子能让我家小姐替他跑腿。”
男人只抿了抿嘴角,没有做声。曲一叶做了什么,他都看在眼里,不只是今天的事,更有以往那些恶劣至极的嘲弄。他不会那么蠢,放任自己成为有钱人的游戏。有钱人玩得起赔得起,但他这个穷小子可赔不起。
陈诗语小碎步朝两人跑来,在往来的人潮中,她坚定地朝向这里,那场景莫名让人心软。
“你的药。”陈诗语把药递给男人,语气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欢脱,就好像孩子闪着亮晶晶的眼展示自己的画作等待夸奖。
“谢谢。”男人终究还是接过了药,却没敢看陈诗语那双眼睛。
“嗯……还有欠条,”陈诗语有些忸怩,“下次你打好了再给我吧。”这样催促男人打欠条活像自己是个讨债鬼似的,但她又知道不打欠条反而伤了男人的自尊心。
“嗯。”男人闻言抬头,沉沉地应了一声。
“你刚上了药,不好多走,我可以送你回去吗?”陈诗语再接再厉。她紧紧掐着手心,暗自祈祷自己的脸没有红起来。
男人沉默了一阵。
“谢谢。”他最终没有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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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一个老小区前停了下来。六层的楼高,许多栏杆从铁丝网住的窗户里伸出来,许多衣物床单就挂在那许多栏杆上,把巷子有限的自然光挡得严严实实。地上除了几摊积水,还丢着垃圾和不知道是狗还是人留下的排泄物,整条巷子弥漫着隐隐约约的下水沟的味道。
陈诗语不自觉掩住了鼻子,又赶紧放了下来。
“再见。”她向男人挥手,虽然想再多留一会儿,却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她实在是没谈过恋爱。
男人沉沉地看她。
“这就是我生活的地方,是你急着想要离开的地方。你看明白了吗?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