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玩意儿。”
日子就在这其中一天天过去。
陈诗语索性去学校也给自己请了个假。因为她往常旷课就旷了,从来没和辅导员打过一声招呼,学校收了曲氏财团一大笔赞助也不好对她说什么。这次她按照规章制度特意来请假,反倒惹得老师们啧啧称奇。
陈诗语尴尬地逃离学校,心里对曲一叶又是一阵无语。她到底都过着什么日子呀?看来哪天她还是得先把曲一叶过去这二十年的人生大事回顾一下,免得漏了曲一叶给她挖的坑。
她现在是医院公司两头跑。因为现在秦祁能吃饭了,她就总在饭点去病房里看着守着。说来或许会被笑话,她莫名地担心秦祁会被饭呛着,她得看着才能安心,即使赵星晴说再多暗地里赶客的话——是的,听得多了,她终于能分辨出赵星晴的茶言茶语。但只要秦祁不赶她,她就要厚脸皮地待着。
如果现在就羞愤跑了,她以后还怎么完成让秦祁爱上她的任务啊?
但秦祁也不怎么与她对话。通常只是一句“你来了”“慢走”。不过让陈诗语稍稍感到心理安慰的是,秦祁与赵星晴也不怎么说话。
他的话好像比以前少了,更多时候只是放空瞳孔像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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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H市官场发生了一场大地震。从□□到基层民警,多达三十二人被纪委连锅端。官商勾结、黑恶势力“保护伞”、官官相护,纪委搜证罗列的罪端多达百项!其中,与曲氏财团对擂的秦氏集团也陷入其中,已被责令暂停营业配合官方审查。
秦祁的身体恢复良好,七月中就出院了。陈诗语特意带他来旁观法庭。他的案子是陈诗语单独开列负责的,为了不打扰秦祁的身体复建,开庭事项由律师全权代理,他无需出庭。
看着被告席上萎靡的六个人,秦祁的目光在震颤。不过是两个月前,这六个人还意气风发,把他这样的底层普通人踩在脚下。然而现在,他们像鹌鹑似的,丧气地穿着囚服听候发落。
三个混混手上都有人命,已在别的案件审理上被判了死刑,这一案的判罚对他们已经不痛不痒,三人没了挣扎的意图,只是认罪。姓邓的老警官在那场官场大地震中被端了,关系网不复存在,面对曲氏财团聘请的顶尖律师根本无力抵抗。唯有那两个年轻的小民警还在哭天抢地地寻求生路。他们丢了警衔,丢了工作,要是再添了坐牢的经历,以后还怎么生存?
“我们根本没有打他啊!我甚至当时是想拦着那些人渣的!我是好人啊!”小民警痛哭流涕。
“呸!”那姓邓的老警官一口浓痰吐到两人脸上,“你俩真有心拦,我难道还打得过你们?扯几把好人,蹭了老子的船你们还想下去!?”
他的眼神里满是毁灭,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共沉沦的人。
庭审在这样的混乱中结束了,判罚结果在陈诗语的意料之内。她长吁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自己这一阵的努力不算白费。
秦祁整场庭审下来一直很沉默。面对那些曾经的施暴者,他没有愤怒得失去理智,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判罚而畅快乐意。陈诗语有点摸不清他的想法。
“曲一叶,”直到要走下法院的台阶时,他才突然开口,“这就是你能触到的世界吗?”
陈诗语的心悬了起来。秦祁住院的那些日子她实在听赵星晴说了太多“你俩不是一个世界”的言论,这对于她追秦祁可不是好事。
秦祁定定地看着陈诗语,等着她的回答。
陈诗语无可奈何,点了点头。她必须得承认,这个灵境里的易卿与自己或许比现实里的自己与易卿的身份差别还要大,只是高低的位置互换了。
秦祁没再说什么,却对陈诗语露出了一个畅快的微笑,而后他单手拄着拐,拒绝了陈诗语的搀扶,独自下了台阶。
陈诗语有些茫然,却见秦祁招手拦了一辆的士。
“再见。”秦祁看着她,说了这么一句后便钻入了车子。
车已远去,但秦祁的那个眼神仍留在陈诗语的脑海里。它那么亮,那么锋利,像一把被朽坏的剑鞘包裹了许久终于重见天日的长剑,泠泠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