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不是话头被她截断了吗。
倪音丝毫不敢反驳。
等到郑时羽一顿噼里啪啦的输出结束,冷静下来后,倪音斟酌又斟酌地开口:“我现在在溪城,嗯,以后应该不会再回学校了吧。”
“?”
“不是,你来真的啊?”
郑时羽没忍住,再次暴躁道。
郑时羽和倪音从初一便是同桌,之后一起升入本校的高中部,又很幸运的被分到同一班级,她早上进教室没看到倪音,两节课过去还是没等到倪音,学校不允许带手机,她也没办法联系倪音。
课间时,郑时羽在校园遇到倪珂,她和倪珂挺不对付,平时见面连个眼神都不给彼此,想着倪珂住倪音家里,郑时羽主动凑过去打招呼,询问倪音的情况。
倪珂趾高气昂地瞥她一眼,然后阴阳怪气地说倪音攀上高枝,昨天被人接走了,这还好朋友呢,连这都不知道吗。
郑时羽再详细问,倪珂便不耐烦起来。
那态度差点没把郑时羽气死,因为担心倪音,她找班主任装病请假,回家拿到手机,第一时间便和倪音打电话。
郑时羽简单吐槽了几句:“还攀高枝,呵,你就是高枝好不好,倪珂到底在说什么屁话,他们一家攀着你,死皮赖脸住进你家,是不是还给自己当主人了,没一点自知之明!”
倪珂是倪音的堂姐,比倪音大几个月,她成绩不好,本来是进不去重点高中的,但在倪音靠自己考进去后,穆翠荷便非要倪文柏找人把倪珂也弄进去。
但是进到重点高中后,倪珂又不学习,和朋友们不是上课睡觉便是直接翘课,在街头溜达,像小太妹似的,最过分的是背地里经常和别人讲倪音的坏话。
也是因此,郑时羽特别讨厌倪珂。
倪音被郑时羽学倪珂嗲着嗓子说话的语气逗笑了,气氛缓和,她正经地和郑时羽讲昨天发生的事情,或者说“意外”更合适一些。
“倪音,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你就见过对方一面,还是你小时候见的面,这你都敢跟人家走?以后还跟人家一起生活?你不怕被骗了?”
郑时羽拧着眉听完,十分不放心。
“也不是……”倪音也不知道她昨天哪儿来的勇气,她小声辩解,“我听我爸爸提过他很多次,我爸爸和我妈妈夸赞过他。”
郑时羽无语了:“……”
因为想到父母,倪音情绪低落,有些自暴自弃道:“而且,再差又能差到哪儿。”
“哎呀。”郑时羽连忙打断,她安慰道,“说你多少次了,别这么想,叔叔阿姨知道肯定会生气的,你更要好好生活才对。”
倪音低“嗯”了声,两端同时静默,知道郑时羽担心自己,她打起精神,想了想说:“我感觉他挺好的,至少目前没有让我不舒服。”
郑时羽清楚倪音的处境,不可能劝她回瑶城,只能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
两人聊了有半个多小时,郑时羽的妈妈喊她帮忙,这才压断电话,倪音仰头,望着面前被微风吹拂的柳条,她呼了口气。
已经要到午饭时间,倪音犹豫了下,从口袋摸出那张有点皱巴的纸条。
律所离小区不算特别远,按照周程远提供的地址,倪音打车,半个小时便到楼下。
昨天她和岑定是在下班后过去的,没碰到几个同事,前台不认识倪音,见有人进来,惯例问办什么业务。
倪音回答:“我找周程远。”
前台不假思索:“周律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然您留个电话,回头让他和您联系?”
这一套话术后,前台贴心地递出笔和便利贴。
这时,她才看清倪音,动作微顿,不确定地询问:“你找周律?”
倪音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周程远在业内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不管是业务能力还是身高外貌,都属佼佼者行列,且他又是单身,自然而然不乏有人想要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于是,时不时有女人来律所找周程远。
如果是正经客户,周程远肯定会空出时间在办公室等待对方并提前和她交代一声,林歌晓遇到得多了,应付手段也练得炉火纯青。
只不过……
倪音高中生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些人啊……
林歌晓问:“你是周律的妹妹?”
这两日匆忙,倪音都还没适应,更别说去思考她和周程远的关系了,大脑宕机了瞬,眉梢微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时,玻璃门被推开,周程远和另一个同事从外面回来。
林歌晓先看到他们,喊到:“周律,有人找你。”
周程远正在听同事讲话,抬眼看到倪音,三两步走到她旁边,问道:“怎么不去我办公室等?”
倪音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