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
星星点点的光亮也逐渐从天幕之中开始闪烁。
从最开始的一颗颗、一点点,到后面的成片成群,繁星点点高挂于漆黑的天幕之中,为天幕添上一丝光亮和一点色彩。
玄月高挂,繁星闪烁的天幕下,江北域的万物都像是被覆盖上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风吹万物动。
周遭植被晃晃悠悠的与那静静洒落于大地的月光,一动一静,相处的却很和谐,浑然天成般,伴于路过行人的身边。
再行不过百步。
前方些许烛火的光亮逐渐变得明显起来,从微弱到夺目——客栈到了。
客栈外两盏灯笼,内里的烛火不断的跳动着,仿佛是在盼着归人又似在迎接来客。
走近了,霍韫知先一步下了马,乌啼被一旁的侍从牵了下去,马夫也跳车了马车,把脚凳放在马车下,车内的侍女先一步跳了下来,正准备伸手将许令仪扶下了,身后便传来一声“我来吧。”
侍女听出这是谁的声音后,便默默的退下了。
原本不是这样的,但这一路上,像现在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侍女从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早从第一次霍韫知将许令仪从马车中扶出来之后,往后的每一次停下来休息或者到达客栈时,霍韫知总是能提前下马,然后走到马车边上,伸这手将许令仪扶下来。
从洛城到现在,无一例外。
霍韫知见侍女退到一旁后,便向前走了一步,左手握剑,将右手稳稳当当的伸了出去,就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从马车内伸了出来,抬手将帘幕掀起来,紧接着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许令仪看着马车下,向她伸出手的霍韫知,心下漾过一丝淡淡的甜味。
眼中的笑意也随着眼角流露出来,许令仪和霍韫知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心中皆是只彼此所知的心照不宣。
许令仪将手伸下去的一瞬间,同一时间,霍韫知的手再往前一递了点,两只手便相交在了一起,霍韫知将许令仪的手紧紧握着,慢慢牵着她,等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许令仪借着霍韫知的力道,踩着脚凳,慢慢的从马车上下来。
现在的许令仪和霍韫知没有了之前第一次握住彼此手的生疏与羞涩,在这么多次的接触中,足以让他们彼此从陌生到熟悉。
船坊的初次现在想来,恍若已经过去了许久般。
但事实却是,却不过一月。
可能是这一路走来,相伴的时间比起之前都多,接触的次数,也在霍韫知的有心和许令仪的默许之下,变得多了起来。
也可能是是那时的他们太生疏,和对方的接触和了解也不过而已。
但现在却是不一样了。
这样的改变,霍韫知和许令仪心知肚明,这是他们二人共同默契下的结果。
有了霍韫知的力道,许令仪稳稳当当的站在马车下,二人却又同时将手收了回去。
霍韫知将右手收回来之后,紧握成拳,像是为了留住什么一般。
许令仪站在霍韫知的身边,抬眼望向了这间客栈。
客栈的取名很有意思“归远客栈”,许令仪案子在心中嘀咕,这客栈的老板倒是有意思,明是开着一家落于界碑旁的客栈。
却有在取名上含“归”又含“远”,不知是想表达些什么。
再往前看,客栈院子中间是一棵枝条垂地的柳树,静静的落在院子中。
晚风轻轻的吹了进来,柳枝随风飘动,像是在对他们表示欢迎。
这时,客栈内的小二忙跑了出来。
因着天色已晚,众人便也只是简单的用了些晚饭之后,便各自回房了。
许令仪躺在床上,辗转几翻,却都不像之前那样很快就入睡了。
守夜的侍女听到动静,以为是烛火太亮的缘故,便轻声询问:“小姐,可是烛火太亮了,那奴婢再去熄一盏可好?”
听到侍女的声音,许令仪起身回到:“不必,不是烛火的缘故,许是回了江北域的缘故……”说到这里许令仪就顿了顿,随后又开了口,但却没有顺着之前的话往下说,只道:“算了,你陪我出去吹吹风吧。”
说话间,许令仪已经换好了衣服,侍女又从一旁取了件披风出来:“小姐,夜里凉,搭件披风也暖和一些。”
许令仪点了点头,侍女便伸手为她披上披风。
客栈的三楼被老板留出了一块空间,那块空间处于整个客栈的三楼的中心地区,正对着楼下院中挺立着的柳树。
夜深了。
这个地方倒是此刻最好的去处。
侍女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暗黄的烛火照亮脚下的路,许令仪走在侍女后面提着裙摆,踏上楼梯往三楼走去。
三楼外面被老板筑了一圈用竹子做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