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子之后,果然是要暖和不少,霍韫知伸手将披在身上的披风去了下来,转身放在身后的侍从手中,随即先一步朝陈老夫人行了一个晚辈礼。
陈老夫人哪里敢受,眼看着要说谢什么,霍韫知开口:“您是令仪的外祖母,我是令仪的未婚夫,是晚辈,这是应该的。”
陈老夫人还想说些什么,但却都被霍韫知几句话拐到“晚辈”二字上,后来也就没在说什么。
一行人落座之后,许令仪多了些霍韫知平时不多见的活泼,为陈夫人他们讲着洛城,而霍韫知则和陈恪在说着话,随后又让侍从将所备的礼品带上来,说是家中长辈的一些心意,长辈不能亲自来,但该有的理解不可少。
浩浩汤汤的,侍从抬上来了不少。
寒暄之后,陈夫人念着许令仪他们赶路也累了,于是一起用过晚饭之后便让侍从带着他们回了各自的院落,让他们好生休息。
—
江北域天寒,许令仪和霍韫知的院子隔的不远,两个院子中间栽种的是万年青,这是独生长在江北域的树种,和其他到了季节就落叶,然后抽枝、发芽、长新叶的树不一样,这种树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这里的百姓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栽种着有。
屋子里的炉火烧的正旺,许令仪有些睡不着,她起身裹上披风一个人走到院子里,站在万年青下面,夜间的温度比白日里更凉,不多会儿,许令仪就感觉到有些凉了,她转身向屋内走去。
另一边的霍韫知此刻正坐在桌前,借着烛火,手拿刻刀,神情专注的在手中的玉石上刻着什么东西,忽的起了一阵风,没被关严实的窗户被吹开了个口子,霍韫知若有所感的抬头一看,窗户外是及顶的万年青,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缝隙,出现了一道粉色身影,一闪而过。
很快就消失在他视野里,紧接着,隔壁就传来“咯吱”一声的关门声。
霍韫知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万年青,天边月亮被云朵遮住了身影,时候也不早了,霍韫知将窗户微微掩上。
屋内烛火被吹灭,院子内陷入了黑暗。
—
因为霍韫知和许令仪在寿宴的前两日就到了,这两日由许令仪带着霍韫知吧江北域城内几乎都逛了个遍,就像当初霍韫知带她逛洛城一样。
江北域的百姓不说每个人对许令仪都很熟悉,但城中至少有六七成的百姓都知道许令仪,更何况,那日他们一行人从城门口一路进来的阵仗那么大,马车后面跟着数十担箱子,想让人不注意到也很难。
现在好了,不光是洛城的百姓知道这位郡王经常带着未婚妻逛街,现在连江北域的百姓都知道了许大人家的千金这次回来把未婚夫也带了回来,二人郎才女貌的,登对极了。
—
转眼间就到了陈老夫人寿宴那日。
寿宴当天很是热闹,来往宾客皆是江北域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冲着霍韫知来的,但好在陈恪夫妻俩早有准备,霍韫知和许令仪一直在内陪着陈老夫人讲话,直到有相熟的人来了之后,两人才离开,坐在花园西侧的一处亭子内,煮茶赏景,好不惬意。
这处亭子隐蔽,且外面还有人把手,就算是有心之人找到了,也绝不会进来打扰。
外面的喧闹好似和他们无关。
霍韫知无所谓陈家这样的安排,往日里在洛城时,哪家不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有大人物来了,还有甚者就差写个牌匾挂上去。
在来之前,霍韫知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毕竟这样的事情在洛城是经常性的东西,虽然就他这段时间和许令仪、许家、陈家接触下来,觉得他们并不像洛城中的那些人家一样,但是他的身份就注定了,就算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他还是要去露一面的。
陈家也是官宦之家,有些结交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在这点上霍韫知倒觉得这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但出乎他预料的事,今天一大早,一家人用过早饭之后,陈老夫人便发话说是外面吵闹,许令仪才回江北域,就只留在内院陪她说说话便好,许令仪自然是答应的。
另一侧的陈恪则对霍韫知说到:“郡王殿下,外面嘈杂,且你又才从洛城来,虽说现在已经三月开春,但这江北域的天说变就变,恐怕你不习惯这气候……”剩下的话陈恪没有说完,霍韫知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陈家不愿意打着清郡王的名声做一些结交和招揽的事情,霍韫知回:“一切都听陈大人安排即可。”
“你尝尝,这是江北域独产的雪茶,我爹可喜欢喝这个了,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许令仪伸手将炉子上的茶壶提起来,给霍韫知倒了杯茶,一边倒还一边说着这茶的来历。
看到许令仪将茶倒好之后推到自己的面前,此刻的霍韫知又何刚才回答陈恪话的他又不一样,那种自出生便带来的气势好像一下子就散了,现在在许令仪面前的是一个动不动就会耳根泛红的少年。
霍韫知连忙接下许令仪递过来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