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一路顺利,再回到县城已经过了两个星期。
卧铺车还没进到县城,沈琳已经穿了鞋子在下面等着了,看到熟悉的建筑和街道,亲切感铺面而来。
到了门口陈宏伟先敲门进去通知沈母和沈弟出来,看到进来的是个男人,两人还愣了一下,还是沈庆先叫的“陈哥”。
出了门,先跪下磕头,然后请村里人来帮忙搭了架子,把骨灰请进之前买好的棺材里。
然后就是两天的停灵之后下葬,陈宏伟一直在沈家忙前忙后,村里人私底下都说两个人可能好事将近了。
一个死了双亲寄住在伯叔家,一个从小爹不疼妈不爱,一穷二白还又死了爹的,没什么值得羡慕、嫉妒的地方。
办完丧,沈母拉了沈琳来,“你好好跟我说,你俩是咋回事。”
沈琳摇摇头,“没有,就二哥帮了我们许多。”
“我老实跟你说,你爹死了,我也不可能再供你读书,他家的钱我家也还不上,你就去他家吧。”
先不说办丧收到的礼钱够不够还,沈琳实在想不到沈母这就把她追走,“妈,我不去,钱我可以打工还,你别赶我走。”
在外面受到惊吓,又强撑了这么多天,悲痛之下,第二天沈琳就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
沈母也没开口赶她,每天煮饭吃完剩下的,沈琳能起来就自己吃,起不来下一顿沈母就吃了。
待到陈宏伟来家里看她,发现沈琳躺在床上,瘦的不行了,急忙抱起沈琳往外走“我带你去医院。”
陈宏伟借了车,把沈琳半背着绑在身上,到了医院一番检查打着针,沈琳还迷迷糊糊的。
其实她感觉自己没生大病,只是感觉活着没意思,没什么值得她留念的地方。
看沈琳状态不好,陈宏伟只能又跟老板请了假。
带回陈家怕村里人,怕人在背后说闲话。
陈宏伟只能找老板领了工资,又找了一家很偏僻旅社讲了价,每天带沈琳打针,给沈琳打饭。
当月工资快见底的时候,沈琳终于好多了,只是不愿开口说话,陈宏伟也不强迫她,只是到新华书店买了两个故事书来让她翻。
第二天陈宏伟打饭进来,沈琳吃到一半忽然停下对陈宏伟说:“二哥,你喜欢我吗?”
陈宏伟嘴里还吃着饭,长时间没开口说话的沈琳嗓子有点沙哑,陈宏伟听了有点不习惯。
停下嚼动的嘴,抬头看沈琳,确定一下是不是沈琳说的,结果看到沈琳看着他,是在等他答复,胡乱嚼几口咽下去,耳朵瞬间涨红,踌躇片刻点点头,眼神不敢看沈琳。
“我们结婚吧。”
陈宏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不能错过,点头如捣蒜。
吃完饭收拾退了房,到医院再做检查,医生说不用继续打针了,两个人又一起回了村里。
先到陈家去,陈宏伟跟大伯说要结婚,大伯和伯娘点点头,沈琳和陈宏伟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身世又一般可怜,合该在一起。
陈宏伟请大伯出面去商谈提亲,大伯却想听听沈琳的意见。
结婚是沈琳提出的,她当然没意见,伤心到最后,她想换一个地方生活,何尝不是在对偏心的母亲做出首次反抗。
晚上陈大伯提了礼去沈家商讨提亲,由于今年沈父刚去世,是沈琳的守孝年,所以婚礼定在明年,借的钱不用还了,顺带再给200的礼钱,婚事沈母一个人掌家要种田还要养沈庆,忙不得操办,于是决定两家一起办。
订婚了就不住家里了,陈宏伟给沈琳在城里租了一间小房子,让她继续读书。
沈琳回到学校,感觉和从前不一样了,村里的女孩说她占着陈家的便宜来读书,老师知道她订婚了也满脸可惜,老师虽然不说,但是她们的眼神让沈琳羞愧不已。
但是陈宏伟学费都交了,不能退,怎么也要熬过这学年,虽然心里抵触,但沈琳还是坚持去上学,周六回到陈宏伟给她租的小房子里她才能安心下来。
陈宏伟依旧帮老板开货运车,不经常回出租屋。
他记心好,方向感强,老板比较信任他,老板报的货运信息部的电话他多数记住了,想着等攒了钱就买一部车自己跑。
平时司机一起吃饭他都故意把话题扯向车况,经他自己总结,东风153货车比较流行,安装工艺也比较成熟,烂了的情况少,而且配件生产产能跟得上,所以零件不贵,修起来也就不贵。
更便宜的“茶花车”“长头车”虽然能更快的实现自己当老板赚钱的想法,但是口碑什么的都不太行,司机都混成了修理工。
每一趟都坏,不是传动轴裂就是螺丝掉,不是拉了重物上一点坡就爬不上去要“打眼(就是用石头垫着车轮保证不后溜,靠着挂一档离合器放到最有劲的时候挣上去一点,熄火又继续搬石头)”
就是刹车经常抱死,一边刹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