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嘴说:“咱谁也甭吹,咱仨就比试比试,分出个子丑寅卯来。”
齐春鹏见有热闹可瞧,停下割麦子,兴高采烈地说:“比吧比吧,看谁是草包。”
福来说:“齐春鹏,要加上你,谁是草包不用比,有胆儿你也来呀。”
齐志高哈哈笑着说:“论吃的话,谁也比不过齐春鹏,论干活,就是松逼了。”
齐春鹏脸成了紫黑色,小声骂了句脏话,弯腰开始割麦子,他还在大后边。
“甭光站着啦了,麻利利吧。”队长齐洪奎过来了,又朝着其他社员喊道,“大家加油呀,齐志高和福来、旺生比赛了,咱也都来个比赛,看谁割得最快,最干净,今日咱要是把这块地割完了,俺给你们加工分。”
社员们齐声叫着好,然后是镰刀在阳光下挥舞,刷刷刷,沙沙沙,麦子应声倒下。
太阳越来越毒了,白花花的光亮很快变成燃烧的温度,蒸烤着熟透的麦穗,麦芒被烧焦了,刺在人的手上胳膊上脸上像针扎,人身体里的汗也一波一波地被逼出来,滴答滴答砸在泥地上,麦秸上,瞬间不见了踪迹。
三人的比赛见了分晓,志高比旺生略胜一筹,福来最后,齐志高站在胜利的地头上,扬着手中的镰刀,趾高气扬,笑话旺生说:“干活儿还是要靠力气,你呀,还是太嫩,还有你,福来,白长了一副虎背熊腰的样子,真不中用。”
旺生笑笑,割了几镰也割完了,坐在地头上休息。
福来自嘲地说:“俺就是陪衬的,俺知道比不过,俺割一霎儿就腰疼。”
这是实情,福来个子大,每年割麦都会腰疼好几天,齐志高嘲笑说:“福来,是不是后晌和红英折腾得腰软了?过麦的时候少干点,有点逼数。”
福来已经在旺生身边坐下,想站起来去打齐志高,起了起身,腰确实不舒服了,就算了。
有人喊道:“送水来了,送水来了。队长,咱歇歇吧,渴死了。”
队长抬头看看日头,离正晌还有一段距离,男社员第一垄有些已经到地头了,社员们一气干到现在,确实累了,年轻妇女们割麦的动作已经变了形,虽然活儿不等人,但人也得喘口气,队长招呼一声:“大家歇会了,队上派人给咱送水来了。”话音没落,妇女们已经扔掉镰刀瘫倒在地上。
水是饲养处烧好,队长派往回运麦子的大车捎来的。只有两桶,队长开始骂:“这些熊种,都是死物啊,叫烧水就烧两桶呀,两桶咋够喝?”
社员们已经聚拢过来,他们现在急需的就是补充水分,齐志高第一个冲上来,拿起水瓢,舀起半瓢,一阵咕咚,水已经喝干,又舀起半瓢,没等他喝净,别人就咋呼开了:“少喝点,你自己都喝没了,别人咋喝?”
齐春鹏已经从他手里夺过水瓢,别看齐春鹏平时老实,在碰到吃喝问题上,他绝不会落后,他舀起一瓢水,刚想喝,忽然发现水绿莹莹的,桶底有绿豆,原来是绿豆水,他把这一瓢水倒回桶里,把水瓢往桶底下探,想捞出几粒绿豆,无奈桶太深,绿豆太少,水快浸到手了,瓢子还是够不到绿豆。
齐志高正为齐春鹏抢了他的水瓢恼着,见齐春鹏贪婪几个绿豆粒的窝囊样,很看不惯,说:“你喝不喝,不喝一边去!”上来就把水瓢抢过去了。
齐春鹏也不干了,自己一口没喝,就不让喝了,分明是欺负人,他喊道:“你已经喝了,还来抢,敢情水是给你自己的?”
齐志高可能也觉得自己再喝会犯众怒了,为了点水犯不着,他端着水瓢,伸出手,对围拢来的社员说:“谁来喝?快点,就不给他,干活不中用,喝倒跑在头里,大家伙看看,他刚割到垄子半截呢,还好意思喝水?”
队长接过水瓢,他觉得自己再不出面,为一瓢水,就要打起来了,他高声说:“社员们不要急,热水先济着妇女们喝,润润喉咙,俺立马叫人再回去灌水,下一趟多送,要是实在干渴得不行了,留下一只桶,到机井里打凉水喝,这么热的天,没有水可不行。”
娃子喊:“队长对女社员这么偏心呀,为啥咱就喝凉水,她们就喝绿豆水,不就是比咱多长着两个喂奶的家什嘛。”周围社员一阵哄笑。
齐志高笑着反驳说:“谁说妇女多长了,你胸膛上没有两个□□?咱不光没少,还多长了,你摸摸□□里是不是多了两个球儿?”
男社员们笑得前仰后合,女社员本来红彤彤的脸躁得更红了,但还是围过来喝热水。
队长骂道:“你个不正经的熊种,还有妇女呢。”
红英拽拽向贞,小声骂:“下流胚子!走,咱喝凉水去。”
向贞说:“咱还是喝热水吧,肚子里没东西,再灌一通凉水,容易闹肚子。”
红英嗤一声,骂道:“就你娇气。”
向贞也骂道:“那你去和男社员喝凉水去吧。”
红英反嘴:“俺就不去。”拉着向贞往热水桶那里钻。
刚才的花花玩笑,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