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事儿了?”
向贞回头对爷说:“都醒过来了,放心吧。”
景义进了门,看见雪儿,过来抱住雪儿转了个圈儿,向贞赶紧阻止:“快把她放下,这样她就更晕了。”
景义放下雪儿,伸伸舌头,兴奋劲儿还没过去,绘声绘色地讲自己咋冒着呛鼻的烟气,把二妮子救出来的情形。
旺生爷说:“俺说这两口子大意吧,以后可不敢叫雪儿上他家睡觉了。”
旺生说:“也不是谁叫她去,这不是家里的炕上挤嘛,春花又稀罕她,老是叫她住下。”
春花常和二妮子打仗,却都很喜欢雪儿,特别是春花,隔三差五地就叫雪儿到她家玩儿,后晌雪儿就睡在她家炕上,福来后晌大多睡着饲养处,就是回家睡也是在里间屋里,大炕就是春花和二妮子的,雪儿就说春花姐家的炕大,自己家炕上挤,景义睡觉又不老实,常踢着她,旺生和向贞觉得景仁景义都是男孩子,炕上挤不说,孩子越大,雪儿再和他们一床睡,就越不方便了,这样旺生和向贞也就默认了雪儿到春花家借宿,在农村,邻里之间这种情况也是常事。
但发生了这样的事,爷又这样说,向贞想想雪儿一个闺女家到别人家借宿毕竟不是常事,就说:“天也暖和了,拾掇拾掇南屋,咱和雪儿搬过去。”
旺生想想这要是到了夏天,男孩子大多是赤条条的,雪儿是真不能跟两个哥哥在一盘炕上了,就说:“中啊。”
旺祥和景仁急急地进了门,旺祥问:“雪儿咋样了?”
旺生忙招呼着,顺口说:“刚才呛着了,也不知道严重不,就把你叫过来了,这时候看着好了。”
旺祥看见雪儿了,俯下身子问:“告诉大爷,哪里难受?”
雪儿说:“刚才这里和这里难受来,这会儿不难受了。”
旺生拿过一把撑子,意思叫旺祥坐下,旺祥没坐,也没言语,拿出听诊器,解开雪儿的棉袄,放在胸膛上,听了听,说:“没事儿,没呛到肺里,放心吧。”
大家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旺生想告诉旺祥事情的经过,向贞说:“先别说了,福来家也有两个孩子呛着了呢,你去看看吧。”
旺祥收拾药箱,回头对旺生爷打招呼,说:“叔,俺过去看看。”
旺生爷说:“中,你快去吧。”
没等旺祥走,景义已经领着福来一家浩浩荡荡地来了,还没进道门,就听到福来吵吵着骂红英:“你是咋看孩子的?屋里那么大的烟你不知道,你是死人呐?圆圆要是被呛出个好歹来,看俺咋收拾你。”
红英这次不敢还嘴了,哭丧着脸,抱着圆圆进了天井,后边是春花搀扶着二妮子。
向贞说:“先别计较谁的不是了,先叫哥给看看。”
旺祥先给圆圆听了听,说:“孩子不要紧,今日上午先甭给他吃奶,让他哭哭,排排气。”
旺祥又瞧了瞧二妮子,二妮子的脸还有些发黄,头昏昏的,旺祥说:“这个闺女捡了条命,再晚了一霎儿,就不好说了,前年根子家孩子就是救晚了,俺去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唉!”
旺生看了向贞一眼,露出惭愧的神色。
红英急忙问:“那这会儿呢,咋样?”
旺祥说:“还好,救得及时,没多大事儿了,叫她在天井里多吸吸新鲜空气,然后再休息休息就好了。”
红英一一应承着,试探着问:“需要去医院吗?”红英不敢再大意了。
旺祥收拾药箱,说:“不用。”
“那吃点药吗?”红英还是不放心。
旺祥又简单地回答:“不用,以后烧火做饭注意点,特别是家里的土炕很多有老鼠窝,从那里冒出死烟来更要命。”
大家揪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旺祥走了,红英却一腚蹲在地上放声大哭,春花一边哭着来拉娘,红英却不起来,继续哭。
旺生示意向贞来劝劝,向贞看了一眼,不动,过去叫雪儿和二妮子吸气呼气,二妮子说:“二娘,这样果然舒服。”
向贞笑:“听你医生大爷的没错吧,你们都没事儿了。”
雪儿和二妮子都开心的笑了,然后又努力地吸气呼气。
红英的哭声渐渐弱下去了,人也像塌下去一样,没有了力气,向贞对福来说:“你还不把圆圆接过来,红英已经被折腾草鸡了。”
正和旺生说话的福来赶紧把圆圆抱过来,说:“起来吧,还好意思哭?”
红英一听这话,似乎又来了力气,骂道:“光赖俺呀?你一天到晚死在马号里(马厩),你倒图清静了,俺又要看孩子又要做饭,也没人添把手,今日早上柴火都潮湿了,俺叫春花烧着火,这死妮子烧不透,光冒烟,那年盘的炕也都是老鼠洞了,炕旮旯都是死烟,能不呛吗?俺吆喝二妮子起来叫你吃饭,叫了半天她也不动弹,呜呜……”
向贞忽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