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钱包里只有三刀现金,而她不记得自己的银行卡密码。
医生说错了,她肯定有不轻的脑损伤,她已经开始头痛了。
一楼有人按响门铃。艾玛丽丝急忙上楼,从猫眼里望了一眼,门口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
她打开门,男人冲她扬起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微笑。
“艾玛丽丝小姐,你可能不记得了我。我是迪克,达米安的哥哥。达米安说你在法院后巷遇到了袭击,我来看看你。”
艾玛丽丝侧身迎迪克进门。
她手痒,抓了抓垂在肩上的发梢。
“我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没什么大事。”
迪克看向她脑门的眼神告诉她,这句话没有任何说服力。医生给她绑绷带的架势很恐怖。
“我很抱歉。”迪克说。
他的表情看上去好像他才是被人爆了脑袋的那个。
“你可以不接明天后天的庭审,我和达米安都理解,你的人身安全更重要。”
“没关系,我喜欢有始有终。”
艾玛丽丝在橱柜里找出一个杯子,没看到烧水壶。她在空手和摆西兰花招待客人中纠结了一番,双手空空地在迪克对面坐下。
人物档案里收录了新的任务信息。
芮妮后一格是迪克。
“迪克·格雷森(30岁):达米安的哥哥。友善开朗的黑发帅哥。身材很好。”
迪克变出一盒巧克力。
“这是慰问品,达米安选的。”他重振精神,俏皮地眨眨眼,“他不让我告诉你。”
那盒巧克力很可能比艾玛丽丝身上所有现金加起来都贵。她有点惶恐:“谢谢。”
她再也不在心里想达米安是一个小矮子了。
“我们会支付双倍委托金,同时承包所有医疗费用以表歉意。”迪克安慰道,“不用紧张,这笔钱从达米安的零花钱里扣。”
“……达米安的零花钱真多。”她好羡慕。
迪克深表同感:“我也时常这么觉得。你还有哪些要求,我们一次性从他钱包里扣完。”
“说得好。”艾玛丽丝说,“我想要现金。”
“……”
他们预约了达米安的零花钱,艾玛丽丝的燃眉之急得以解决。
想到明天的庭审,艾玛丽丝紧张地搓了搓手,问道:“迪克先生,你知道达米安在8月1日晚上7点以后的行程吗?”
迪克笑容不变,他甚至苦恼地皱了皱眉,“我不清楚他的小秘密,抱歉,帮不了你。”
他的谎言触动了证物栏中沉睡的玉石。
声势浩大的轰鸣响起,锁链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钻出来。勾玉幽幽发亮,巨大结实的锁链铺天盖地,将迪克的笑脸封锁得密不透风。
艾玛丽丝的表情凝固了。
又来?!
五把猩红的锁像五只红色的眼睛,放肆嘲笑艾玛丽丝的天真。
格雷森的笑容是八月最大的谎言。
迪克察觉到艾玛丽丝的瞠目,他尚且不明白艾玛丽丝看破的过程,笑得愈发亲近灿烂。
“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总有自己的隐私,我可以向你保证,达米安没有夺走那位无辜女孩的生命。”
他低声道:“他比任何人都想揪出凶手。”
“我明白,”艾玛丽丝决定暂时不追究这对兄弟的小问题,“我相信我的委托人。”
迪克起身,“我们同样信任你,艾玛丽丝小姐。”
那你们的信任挺私密的。
艾玛丽丝把迪克送出律所,巷道间的一线天光渐暗。她揉了揉眼睛,在铁皮柜里抽出海伦案的案件资料翻看。
第二天仍是贫穷、失忆且忙碌的一天。
艾玛丽丝和她的绷带一起准时抵达第二休息室。这次她记得带上案件资料。
索莱娜不会再看她的庭审。艾玛丽丝一个人在休息室里准备了很久,距离开庭只剩三分钟,达米安仍不见踪影。
她怀揣不妙的预感上庭,在满庭的窃窃私语中等待。
一个书记员一路小跑上审判台,在法官身边耳语。法官的脸色由青转红,他不悦地抖了抖眉毛,又怅然地摇头。
被告席空出一个格格不入的位置。记者们的笔杆子在本子上挥动出残影。议论声越来越大。
法官在高处俯瞰全局,面色严肃。
时间到,法槌敲,全场肃静!
“本院在此宣布,开始审理海伦·夏普一案。被告达米安·韦恩因故无法出庭,进行缺席判决。”
嗒嗒嗒的键盘敲击声取代了法官的人声。
艾玛丽丝收起翻看了很多次的法庭记录,下意识捏住西装口袋中的律师徽章,缓缓吐气。
第二天的庭审,在被告缺席的情况下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