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又凑过来一猥琐匪徒,吸着哈喇子讨好道:“送去勾栏之前,给咱们哥几个先爽爽?”
边上的荆玉一边御敌一边将他们的对话听个清清楚楚,心里不禁想着,上一个非议将军容貌的,尸首都凑不全了,这会这几个,怕也是凶多吉少。
正想着呢,就听旁边一声凄厉惨叫,荆玉抽身扭头一看,就见盛明夷重剑一扫,削掉了那猥琐男人的半个脑袋,连带着他边上那个小头目的半拉耳朵也被削去,只剩一层皮还连着,挂在那要掉不掉的。
小头目捂着耳朵后退,一抬脚又踩上软呼呼湿哒哒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刚刚那猥琐男人粉中透白的脑瓜子。这帮山匪不愧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见此景象竟然没被吓倒,反而到生出了更深的怒气。只见那小头目一边捂着血流如注的耳朵,一边挥着长刀大喊:“把他给我撵下来!今天谁制服他,这小白脸就归谁!”
在他的号召下,原本正在和荆玉他们缠斗的山匪们瞬间将矛头都对准了马车上的盛明夷,荆玉见状也赶紧撤回,护在盛明夷身边。
盛明夷望着眼前这帮乌合之众,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随手从地上揪了把树叶子擦干净了剑上的血污,然后像是嫌它碍眼般地踢了踢脚下的尸体。
“本少爷还要赶路,你们一起上,速战速决。”
话音刚落,山匪那边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杀!”,像是涨起的潮水一般朝盛明夷他们涌去,顷刻间,山间响起了一片“叮铃乓啷”兵刃相接的声音。
池旖旖蜷缩着身子躲在帘后,偷偷望着窗外的一切,看着那些山匪亮出尖锐的兵器刺向侍卫们,又看着他们如何惊险躲过再反手回击,她的心也跟着乱跳,像是要跳出嗓子眼来了一般。然而无论她怎样四下搜寻,也没看到盛明夷的影子,心中不免忐忑,也不知他此时怎样,可千万别受伤才好。
若是盛明夷此时知道池旖旖担心他,定是会调侃两句:“谁跟你这个小鹌鹑似的,脆皮做的。”但此时的他却没这个心思,三两下击退了眼前的山匪之后,后面竟又有不少山匪涌来。
“这山匪究竟有多少人?”荆玉蹙眉,望着周遭乌泱泱的人头,竟也生出了几分烦躁。“怎么跟望不到头似的。”
盛明夷喘了口气:“连年战乱,加上前年雪灾去年蝗灾,今夏西南又差点酿成水患,如此不太平,流民上山为寇便屡见不鲜。”说完,盛明夷看了一眼远处,“山匪打劫向来是靠人多势众,一会不要留情,人手折损太多,他们自会撤退。只是……”他顿了顿,“若引得有心人浑水摸鱼就不好了。”
盛明夷抄小路走本意是想引出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之人,却没想到会遇到山匪,人数还如此之多,若是给了对方可乘之机,那便真的叫得不偿失了。
“将军,这边交给我们,您去看下池姑娘吧。”
盛明夷点点头,执剑一个横扫,硬是开出了一条血路来。
马车内,池旖旖将匕首握在胸前,一脸紧张地坐在原地,嘴里小声念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车外的厮杀声透过窗户门缝传进她的耳朵里,振聋发聩。她此时只希望,自己能带着这架看似破旧不起眼的马车一起躲到地缝里去,别让任何人注意到她,等盛明夷他们打完了再出来。
正想着呢,突然听见几声轻微的敲门声,有人在敲马车。
盛明夷回来了?!
池旖旖大喜,立马就要推开车窗往外看,然而她手就要触到车窗时,她却停下不动了,整个人瞬间如同凝滞了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对,不是盛明夷。若是他回来,打开车门上来便是,为何要敲车?而且盛明夷让她无论如何别下车,别出声,怎会这般叫她?
那不是盛明夷,难道是山匪?
不可能。若是山匪,他们人多势众,围了马车直接上来抢便是,为何要敲车试探?
那,便只能是,要她命的人,想引她探出头去,然后一刀杀了她!
事情危机,池旖旖也顾不上验证自己推断得对不对,只想着不能叫对方知道是自己坐在这架马车里,于是她急中生智,模仿着她爷爷的声音口吻朗声道:“外面是谁?山匪可都杀干净了?一点山匪都处理不了,要你们何用!拿我刀来!”
然而外面并没有声响,许是对方被她的声音吓住了,一时之间也没了反应。池旖旖一边仔细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一边悄悄从刀鞘出抽出匕首,打算着如果有人敢进来,她便一刀刺下去。
然而还没等那人冲进来,就听见外面一声闷哼,随即车窗被推开,池旖旖吓得举起匕首就要刺下,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惊讶之余她抬眼一看,却是盛明夷。
“你没事吧?”
池旖旖见盛明夷回来,嘴一扁,终于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