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里,茶水糕点已备齐。
小尔道:“公子,师父说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浮令松笑道:“阿云又在故弄玄虚。”
小尔抓抓后脑勺,小嘴一咧笑道:“请公子随我来。”
嘴里鼓囊囊的梨叶,本能跟着两人一起去,浮令松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一桌子的吃食上。
梨叶会意,点点头,继续坐下挑选没吃过的食物。
看到同样腮帮子鼓鼓的纹宜和武宜,梨叶咽下食物,抿着嘴偷笑,最后着实难忍,仰着头大笑出声来:“咱们三个,是不是过分了,没出息的跟公子苛待咱们似的。”
“没事,公子习惯了。”纹宜饮口茶,毫不掩饰道:“每到上虞城,我们都是这么没出息。”
因为上虞城师傅的手艺,委实精湛,纹宜不是个爱吃嘴,但她觉得品茗楼的佳肴大餐,远远不及上虞城的小食美味。
小尔带着浮令松到东厢房,正中的圆桌上叠放着一件衣物。
在大禹国,黄为尊红为贵,桌上的衣物正是烈烈的红色。
“这是?”浮令松好奇:“莫不是阿云学了新的手艺,特给我。”
话未说完,衣物倾斜露出银光闪闪的一截流苏,浮令松的好奇与期待戛然而止,脚步亦随之停顿,迟迟不再往前。
小尔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守在门外。
短短的流苏穗让浮令松意识到桌上的不是衣物,而是一件披风,他慢下的脚步,是因为他正在惊喜意外失落欢欣中挣扎。
这样复杂的情绪,浮令松只让它一闪而过,愣怔良久,他缓缓走向圆桌,拿起披风,耀眼炙热的红瞬间倾泻而下。
久违了。
这件披风陪他历经风雨,尾部有好几处缝补。之所以怜爱这件披风,是因为浮令松只要穿着它上战场就从无败绩。
浮令松摇头苦笑,从无败绩或许是巧合,但最后却实实在在败给披风原有的主人----姚崇然。
往事在脑海中上演无数次,浮令松不敢说自己完全释怀,只叹一声世事无常,便不做计较。
细看,披风好几处多有磨损,数不过来星星点点的污渍,看来遗失期间并未被人好好珍视。
浮令松唤道:“小尔。”
小尔站在门外,道:“公子。”
浮令松道:“你可知这件披风何处寻得。”
小尔歪头思索道:“好像是一对夫妇送来的。”
“一对夫妇。”心底一丝激动隐隐发动,浮令松眉间微微蹙起,声音略显急切:“何时!”
小尔道:“很久之前的事了。”看浮令松神色不对,他继续道:“那对夫妇与师父不曾相见,见我将东西拿回,他们便一声不吭离开了。”
“离开了。”浮令松欲言又止,末了嗓音低沉道:“我知道了。”
他想追问这对夫妇是何模样,转念一想,究竟是有怎样渊源的夫妇,才会跑到上虞城,给云明送一件毫不相干又破破烂烂的披风。
‘浮令松,何须多此一问,你心中的答案已经不能再清晰。’
“小尔,你去告诉他们我乏了,不用来找我。”
“好。”小尔乖乖问:“师父回来公子可要见。”
浮令松对担心的小尔轻松一笑,道:“休息好了我自会去见他。”
“是。”
几人当浮令松舟车劳顿,又去睡觉休息,便没放在心上。吃得酣畅淋漓后,梨叶揉揉肚子,道:“不行,我要去院子中逛逛。”
“我跟你一起。”纹宜拍拍肚子,玩笑道:“在上虞城,天天不要命地吃,武宜,你不得胖成一头猪。”
武宜呲着牙,乐乐呵呵道:“猪好,猪多可爱。”更是哼起小调:“猪的鼻子圆圆,猪的嘴巴扁扁,猪的尾巴圈圈。”
梨叶:“······”
“瞎唱。”纹宜捂嘴偷笑,揽上梨叶肩膀,道:“走吧,我们一起去消消食。”
刚跨步出门,小尔端来一壶茶水,操心劝道:“哥哥姐姐们,先喝过消食茶,再小坐片刻,吃完就动会伤脾胃。”
几人倒是很听劝,喝过消食茶,梨叶问:“要不要给公子送些吃的。”除了吃过一块桂花糕,他好像没吃其他东西。
“不用。”小尔道:“公子才睡下,不好打扰。”
梨叶点点头,坐了一会儿,支支吾吾道:“我还是在房间外等公子醒来得好。”
“你随意。”纹宜剥开一颗花生,准备放进嘴里。
武宜一把抢过,严肃道:“不准再吃了。”
“不吃就不吃。”
看了眼打情骂俏的两人,梨叶忙收拾些食物装进小托盘,端着就走。本欲劝阻的小尔,见纹宜武宜并不阻拦,便懂事道:“叶姐姐,我带你过去。”
等梨叶跑出两米开外,纹宜似笑非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