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3)

因天热了起来,老七和陆午搬出了一张凉席,两人你头我脚地躺在凉席上打着扇子。

“这么热的天,师妹竟然睡得着?”老七觉得纳闷,花铃怕冷也怕热,晚上睡不好必定要起来闹腾,不过今天却是静悄悄的,是睡着了吗?

他自言自语似的嘀咕,陆午在一旁屏声静气,转头看了外面一眼。

一眼之后,他回余鸣,“应该睡了。”

以前观里人多的时候,余鸣和陆午一间房,人少了房空出来两间,不过为了霸占这张凉席,他们这个夏天多半都要睡在一起。

今天晚上热得闷闷的,想来明后日要落场大雨,老七翻来覆去起了身,心想闷热可是真难受,不过大师兄那里也一点动静也没听见,他是不怕热吗。

老七睡不着,索性下了床,踩着自己的布鞋溜达出去。

他走到师兄门口,恭敬地敲门,师兄应了一声“进。”

原来师兄也没睡着!老七瞬间觉出同病相怜的欢喜,笑嘻嘻地推门进去,屋里暗昏昏,空气闷热,被一把凉扇扫出几径轻风。一道身影坐在床边,手搭在膝盖上,似睡非睡的架势。

“师兄,你睡不着?”余鸣挠着脑袋上前去。

唐枕不言语。瞟了一眼。

他头发看起来像解过又束了起来,一根簪子略有歪斜,垂着眉目,是神游太虚心平气和的模样。

余鸣搓着手,唤道,“师兄——”

他其实是有事想跟师兄商量商量,上前了一步,不知看到了什么,愕然一惊。

师妹怎么在这儿?

帐子半开,唐枕本是坐在床沿,此刻便顺势把帐帘拢上,步下床来。

早前花铃过来同他说话,说了几句,她讲起了张府的管家,“师兄,我觉得他好像一只木偶。”说着这话,她脸上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嘴角抿着一点浅浅的笑意,像是觉得这件事很稀奇。

她把这惊奇事讲给他听,想同他分享分享。

唐枕听了,却是略有思索。

尹善童此人,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妖魔鬼怪,也并未为非作歹危害一方。不过第一次去张家时,他就看出这是个假人。一具傀儡,竟然也能成人,其中不无蹊跷。

此人能在人世立足,必有他的两分手段,唐枕犯不着去揣摩这位张府的管家,但上一次,从张家回来……

尹善童居然有意无意地提到了玄门两个字。

这两个字,听起来别有居心。

是以当花铃跟他说起木偶之时,他忽然多了一个隐忧,那木偶人近来三番两次过来见张家公子,却只像履行任务一般,并不下力气劝张公子回去,若非是敷衍成性,便是他并不希望张公子早日回家。

略思索了一番这个问题,不自觉便忽视了身边的师妹,花铃在书架边蹲着折纸船,许是忽然困倦,折了七八个,摸到他的床边就趴了上去。

他洗漱回来时,她正侧着脸睡得煞是安稳。

唐枕把她抱起来送回房里,一进门便又是退了出来。她睡的那床没有床顶,搭不了帐帘,难怪上次被咬了一身蚊子包。他想着该给花铃做个帐顶,今天便先让她在他床上躲一晚上,便把师妹又抱了回去。

他这师妹身形看起来轻伶伶的,抱起来只是不重,唐枕把人放在里边,自己今晚便是不打算睡了。

坐在床沿,正是有心存想,老七却趁夜跑了过来。

看了老七一眼,他起身下了榻。身上的凉袍系得随意,他等着老七开口。

余鸣眼睛瞥过去,壮着胆子说,“师兄,我是想问,那个狐狸的内丹,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狐妖的丹元,对余鸣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那丹元大约在他身体里某个地方藏着,拿不拿出来都不甚紧要。只是余鸣自己总记挂着此事,还尝试过催吐几回。陆午对他说,“若是能吐出来,还用的着吐吗?”丹元进了肚,却可不一定在胃里。

“那怎么办啊?”余鸣想来想去,也只有找大师兄了。今晚正是个好机会,他来求大师兄,把妖丹从他身体里拿出来。

唐枕本想着狐狸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唯有老七时时刻刻守在观中,交给他最是稳妥。哪知老七的胆子实在不大,看他夜里不睡便是为着这件事,蓦然轻叹了一声,吩咐老七道,“张嘴。”

余鸣噢地张大嘴巴,唐枕在他后背拍了一下,那力道倏然传下,余鸣张开的嘴巴里滚出一颗莹亮的小圆球。

唐枕看着那颗小球,又看看余鸣,“还不回去?”

老七连是欢天喜地的走了。

回到凉席上躺下,他心情便是格外地好,翘着嘴角嘿嘿直笑,陆午也叹息一声,甚是徒劳地闭上眼睛。

夜愈深沉,到了后半夜,晚风渐凉,闷热不自觉散去。那场大雨却是在第二日的午后落下。

第二日午后来的,还有另一个人。此人先前也来过一回,是那薛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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