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芳阁里热热闹闹,都在为晚上的游船会做准备。
言子绪身兼数职,不仅要沈烛音收钱、维持秩序……还得时不时去外面盯一盯,瞧瞧有没有谢濯臣的身影。
大门口迎来送往,言子绪背着手转悠一圈,活像个迎芳阁的巡卫。
很好,没有谢濯臣,他自顾自地点点头,心想谢濯臣也没什么了不起,再聪明还不是要被骗。
他抱着如此想法,心情愉悦了几分,上楼的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穿行廊道,他忽然听见啜泣声。
楼里太吵闹,哭声似有似无,言子绪来回踱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许是因为到处一团喜色,所以这相反的声音即便细微也能传入耳里。
房门虚掩,怀着好奇心的言子绪凑近,眯着眼往里瞅,瞥见一衣着艳丽的姑娘坐在地上,抱膝埋首。
哭声便是从她这里发出来的。
“咳咳!”
言子绪试图引起她的注意,那姑娘不负他望地抬起了头,但只露出两只红彤彤的眼睛。
“这么好的日子你哭什么?”他正好无聊,现下像是寻了件有意思的事情,所以刨根问底。
姑娘擦了擦眼睛站起来,一只手捂着左脸,快步跑到门口,大力关门。
“诶!诶诶!疼疼!”
言子绪痛呼,姑娘以为夹到他手了,一下慌了神,迅速松了手,往后退了两步,泪眼茫然。
只被夹到衣袖的言子绪长呼一口气,并没有面临丝毫威胁但依然有种大难不死的庆幸。
一抬头,姑娘捂脸的手因为慌张而错了位,言子绪猜她想遮的应该是脸上那大块红斑,于是他贴心提醒道:“你捂错地方了,手还得再上去点。”
“……”
他话音一落,姑娘的情绪瞬间绷不住了,当着他的面就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比之前哭得更凶。
这下轮到言子绪慌了,他急忙跨过门槛,接着关了门,怕被别人看到以为他欺负人。
“你……你……你哭什么呀,我……我给你两块金子,你别哭了行不行?”
姑娘根本不理会他,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言子绪挠挠头,左右张望,像做贼一般心虚,“你倒是说话呀,你不说话,我怎么帮你?”
“谁也帮不了我……”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马上就要成为整个鹿山的笑话了……”
“瞎说。”言子绪嗤笑一声,“你当你谁……”嘲讽的话到嘴边紧急撤回,“不至于。”
姑娘堆里有些招架不住大家热情的沈烛音被姑娘们的笑声淹没,心里暗骂言子绪怎么还不回来。
“要不你跟我说说,万一我能帮你呢。”
言子绪也蹲了下来,双手捧着脑袋,好脾气地劝道。
“你能……你能帮我什么……”姑娘泪眼婆娑,“你还能让我变得和之前一样漂亮吗?”
言子绪:“……”
他挠了挠头,表情古怪,“万一……能呢?”
……
“沈烛音!快跑!”
沈烛音听到言子绪一声高喝,以为谢濯臣找来了,收起工具拿起钱袋一气呵成,一副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她的架势冲出人群。
半刻钟后,和陌生姑娘大眼瞪小眼的沈烛音:“?”
“你有病啊!”她气不打一出来,“你有事你直说呗,你诈我干什么!”
言子绪谄媚地接过她手里的工具,笑容讨好,“我这不是怕你被她们缠得脱不了身嘛,你瞧,还是你哥厉害,逼出了你的潜力。”
沈烛音:“……”捏紧了拳头。
“我说你怎么那么久不见人,跑这来调戏小姑娘了?”
“你别胡说啊!”言子绪满脸严肃,“我的心可在你那。”
一旁的姑娘睁大了震惊的双眼,视线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转向。
沈烛音白了言子绪一眼,“所以什么事?”
“她!”言子绪指向仍旧捂着脸的姑娘,“她叫希玉,是今晚上花船表演的姑娘之一,但被奸人所害,今早起来脸生红斑,怎么都弄不掉。我跟她说好了,你若能帮她恢复美貌,她愿意将今晚游船会后所得金银分你一成。”
沈烛音一愣,游船会可是迎芳阁敛财的好手段,再次的花船上都能攒上百两。
“我瞧瞧。”
沈烛音努努嘴,示意姑娘将手放下。
也是走投无路,希玉不愿让人看到自己这模样,但为今之计,只能忐忑地将手放下。
她面容姣好,是不可多得妩媚美人,只是脸上红斑骇人。
沈烛音叹了口气,“这红斑太大了,遮不住的。”
希玉顿时绝望,泪水再次决堤。
言子绪跟着手足无措,“你不是很厉害吗?我都夸下海口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