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张脸。”校医冷哼一声，嫌弃的模样和徐遥生是一模一样，“不然这次肯定得处分。”
“关脸什么事。”
“脸好看，才把小女生骗得团团转，那女生喜欢你吧？”
徐遥生一默，“……喜欢？”
校医：“考虑到校规处罚，帮你编了这个理由，我看过你们的班委名单，她是纪律委员吧，这一上任就开始包庇你，呵，你这张脸可真有用。”
徐遥生微微蹙起眉头，“她的心思我看不明白。”
“女生的心思你别猜。”
她在戴着面具做任务，他能感受到她的敷衍。
但是他也可以确定，山沐回答校医答话时，没有在做任务。
她思考借口时，黑漆漆的瞳孔转溜溜的，不像平日刻板地做任务。
这是他捕捉到的唯一真实和鲜活。
流露出的唯一真实，是为了包庇自己？
……喜欢？
徐遥生蹙起眉，看着手上被她抓过的地方，她掌心的温度似乎也留在了皮肤上，疼痛和温度交织，似乎变成了种奇异的感觉。
他用另一只手的手掌抚上那处，目光沉了些，不知在想什么。
*
山沐走在离开医务室的长廊，路过有一间被推开的诊室，往里看去，隐约在白色帘子后看到了人影。
这大概是校医说的，真正从图书馆台阶上摔下的人吧？
山沐没怎么放在心上，便打算赶紧回到课堂。
就当她要走过这间诊室时，里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像是一个人摔倒在地上，连带着瓶瓶罐罐都打碎的声音。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闯进了诊室。
她一把拉开白色帘子，就看到令人极其心疼的一幕。
一位少年倒在一堆玻璃渣滓中，他似乎摔得很严重，发出了小声的呜咽。
旁边是一个轮椅。
是……姜月秋。
山沐倒吸一口气。
少年想用手撑起身子，他的动作很艰难，大抵是身子实在是太无力了，他失败了，双手悲愤地蜷了起来。
他别开头，像是没好意思看她，“对不起，老师，对不起，我想去拿东西，不小心碰倒了。对、对不起。”
他的声音痛苦而自责，压抑着几分懊恼的哭腔，看得山沐一阵难过。
“先不提这个。”山沐蹲下身，着急说道，“我先把你扶起来。”
“是……山沐。”姜月秋听到她的声音，抬头望向她，双眸微微睁大，眸子水润而清澈。
“嗯。”山沐手伸向他的胳膊。
下一秒，却被他一掌挡开。
“不用。”
姜月秋摇摇头，“会扎到。”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给山沐挤出了个笑容，“我自己再试几次，可以的。”
他指的是落在地上的玻璃渣。
山沐看到他的手掌已被扎了点点血痕，心里心疼几分，再次尝试拉起他，“什么没关系！你都摔成这样了。”
姜月秋又是极其不配合地挡开了她。
“那……再等一下！”
他忽然着急起来，狼狈地撑起了上半身，用手掌拨开山沐身前的玻璃碎渣。
他的动作十分着急，他很害怕山沐被扎到一分。
山沐动作停在半空，眼眶忽地热了起来。
等清理干净了，他微微抿起薄唇，复而抬头，挤出了个讨好礼貌的笑容，冲她伸出手，“现在，可以请你把我拉起来么？”
山沐心中涌起一股剧烈地想要拥抱他的欲望。
【心疼，好心疼，好想抱抱他。】
她强压下心中的情绪，蹲下身，将他的手臂跨到自己的肩膀上，再起身，将他托起。
少年不算轻，一起来就几乎把全身的重量往她身上压。
好在如今的体力值不低，她也托得住姜月秋。
少年微微侧过脸，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不由得屏气凝神。
这么近，她的发尖都落到了他的脸颊，痒痒的。
姜月秋咬着下唇，目光下垂，露出了个极其满足的笑容来。
原来这是心疼。
作为废人可以被心疼的话，那做个废人，也没什么不可以。
他不由得畅想未来。
下次……想被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