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稚嫩的女子,究竟是自己老了,还是真的技不如人?
“那我岂不是,还要多谢姑娘的不杀之恩?”
“帝君当开阔胸襟,淡然些。”
杨瞳转身要走,这时半空中燃烧的庆甲残魂毫无预兆地向杨瞳袭来,伯施本能地挡在杨瞳面前,北斗星君起身,抛出灵石收回火球上他施加的真火,但这团火烧了有一会儿了,伯施抬掌,只能以水柱将火焰控制,不能尽灭,毕竟烧的是庆甲的魂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团火又蓄了很久的势,缠住了伯施和北斗星君两个。
杨瞳心知不妙,回头果然看到东岳破了定身咒,抽出泰山剑向自己袭来,福娇儿只是冷眼坐着,她可以帮杨瞳,却不想帮。
人果然要为自己的天真和心软付出代价,杨瞳如今不惧死,即便长剑离她的胸膛只有几尺,她也能淡然地观察剑身,她行天罡步后退,挥出逍遥与泰山剑相击,泰山剑剑势略钝,似乎并不想攻击自己。
东岳知她灵力全无,跺地施咒将她定住,杨瞳无法移步,这时背后一阵熟悉的风吹过去,将剑锋带偏,杨瞳看到风势被泰山剑劈成两股,她心中漏了一拍:“道喜,旋身向右。”
道喜依言,躲过了泰山剑的剑气,但还是受了点伤跌倒在地,东岳伤得也重,没有精力再斗,看到杨瞳再次被伯施护住,撑着泰山剑偻着身子大笑:“想我东岳,主天之下万灵生死,竟被竖子幼儿谋算至此,还有何颜面立世!”
他的咆哮声在整个山谷回响,杨瞳的身体最是脆弱,受不了这样的强音,她捂着耳朵背过身,东岳举剑似要自刎,却在剑刃擦过脖子时,聚集全身灵力向道喜挥剑,伯施上前阻止,东岳分身移形,只差丝毫就能一掌击碎杨瞳的天灵盖。
他没能得逞,因为芸娘眼疾手快,把杨瞳推开了,东岳那一掌拍在她脑后,杨瞳跌坐在地,到北斗星君再次将东岳定住,才看清推开自己的是芸儿,她趴在地上,已经鲜血淋漓。
杨瞳颤抖着爬过去:“芸儿,芸儿,你别动,让我想办法,让我想想办法,护命神咒,护命神咒……”
她要念,芸娘却握住了她的手:“姑娘,不必念,我是…借尸还魂,捡回来的命,本也,难长久,莫费心力。”
杨瞳泣不成声:“你别说话,”转头冲那边喊,“伯施,道喜,你们来救救芸儿,你们来帮我救救芸儿!”
芸娘再也使不出什么力气,手无力地搭在杨瞳手上:“姑娘,我从前,过得很苦,也不快乐,咱们遇见之后,我才见识,世上,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我,才觉得,没有白活,能活到现在,很够,能护住姑娘,很值,不要,太难过。”
杨瞳都不敢摸她的脸:“你怎么这么傻,跟过来做什么,你会死的芸儿,你会死的。”
芸娘却还是笑:“我只是,只是不想,再看到,姑娘被人害,这一回,我有办法…只可惜,不能,再照顾姑娘。”
杨瞳想抱住她,却怕压到她,跪在地上俯下身:“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芸儿,对不起。”
“姑娘,别哭,动气,伤身。”
说完这句,芸娘就闭上了眼睛,她的身子渐凉,慢慢变成了白色的绒毛随风消散,杨瞳跪在地上哭泣,久久不能起身,那边几个人只是看着她,一个不敢上前。
过了许久,严都平不知从哪儿过来,走到她身边把她抱起来,让她伏在自己肩头,杨瞳看到他哭得更凶:“芸儿,芸儿……”
严都平柔声道:“即便没有今日之事,她也该离开了。”
杨瞳受不了,拼命摇头:“我不要…”她把脸埋在严都平怀里,“我不要她死。”
她哭得太厉害,因为抽泣,全身都在发抖,连连顺不上气,几乎昏倒,严都平皱着眉,不停轻抚她的头发和后背:“瞳儿,莫动气,冷静下来我们才能想办法。”可他也深知瞳儿的个性,这样猝不及防的分别,就像刺,会一直扎在她心里,密密匝匝的疼。
严都平看到不远处的泰山剑,抬手把剑取来,又拉过杨瞳的手,帮她把剑握住,在她耳边低语:“来,先帮她报仇。”
杨瞳看着长剑,虽然手还在颤抖,但紧紧握住,严都平扶着她的腰,把她往前送了两步:“去吧。”
杨瞳提着剑往前走:“我已经说过,要留你一命,你若不甘心,当好好活下去,你若求死,何必牵连无辜。”
东岳笑着:“真可惜,只差一点点。”
杨瞳把泰山剑压在他肩膀上:“一剑杀了你,倒是给你痛快,就让你身上这些吸血的蝙蝠分食你的身体,然后带着你残存的魂魄飞遍三山五岳,处处宣扬你的丰功伟绩,如何?”
杨瞳有些粗暴地用剑端撬开东岳的牙齿,让他的嘴巴不得不大张着,原本附着在他身体上的蝙蝠,顺着血腥气往他嘴里钻,严都平对蝙蝠施咒,这些蝙蝠很快把东岳的身体吃空,叼着他的魂魄乌泱泱飞走。
杨瞳转过身,又把剑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