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身着素色长衫的女子跪在一女子身后,轻轻唤道。前首的女子轻闭双眼,手上不断拨动着佛珠。
“少年将军,可真是年少有为呀。这程沉穆倒有些本事,不出五月便解决了边疆战事。子颖,你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女子的话语平和,微闭双眼,未有睁开之意,若是旁人听了这话,也只得觉得是对这位年轻将军的赞赏,可在谢琰听来,崔昭平淡且没有感情的话语中有着六分赞赏,三分怀念,剩下一分便是讽刺。
“好,我去了,阿姊。”听到崔昭的话,谢琰睁开了眼睛,叩首后离去。
是的,说话的一个是清河崔氏嫡枝的嫡长女崔昭,另一个便是陈郡谢氏嫡枝嫡长女谢琰。
一出门,阵阵寒意袭来,似乎正如她们今后所面临的道路,危险充满荆棘,需要她们站在一起团抱取暖,此处她们或许已知晓今后的结局,但她们并未预测到那一条路,那个结局后她们会颠覆的未来。
今日是皇帝最宠爱的义子退却叛乱班师回朝的日子,皇帝早已派了肱骨之臣来迎接他。这位年少但却尽显英勇的少年将军听大臣的赞赏之言并未有几分欢乐的气息,尽显威严。
大殿之上
大臣们皆坐于静默端坐,素衣打扮。最上首是皇帝和皇后的座位,皇帝和皇后还未来,下面是几位黄子公主和皇室成员的位置。除了老王爷,老王妃和他们的后辈,还有皇帝姐姐的驸马,其余皇室成员都未到。
皇室成员都在皇宫中祭拜。特别是纪念程沉穆的父母,程沉穆是皇帝的结拜义兄,皇帝未起兵之前,程氏一族在当地是大族,皇帝家中贫瘠,时常受到程家的照顾,后来,程氏一族为皇帝征战,几乎全族战死,唯留下程沉穆和其兄。程沉穆当时还小,北上战场。其兄因受伤也未上战场,勉强留下一命,后来伤势复发,不治而亡。程沉穆是义兄留下的唯一的血脉,皇帝将他视作心头肉,自幼将他放在身边教养,由皇后教养,如他的亲生儿子。
皇室成员上香后,便一同来到了大殿上。
谢琰来的有些迟了,刚想向皇帝和皇后行礼,“免了,端和,快坐下吧。”皇帝急忙说。
谢琰也未推辞,“多谢陛下。”说吧,便坐在了四皇子下首。待谢琰落座后,对几位皇子公主们行了个颔首礼,除去二公主,几位皇子公主包括嚣张跋扈的三公主竟都回了礼。
“端和,你们谢氏一族为朕拼尽全力,朕亏欠你们呀。”皇帝的眼中饱含着一些愧疚,皇后的眼神中对谢琰充满着怜爱。
“陛下言重了,父亲为国捐躯,和各位战死沙场、为国征战的将军们一样,是为和陛下一同还天下一片太平盛世,陛下是当世名君,有您在,这天下太平,百姓欢喜。”谢琰说道。
谢琰说完,皇帝举起了酒杯,“与朕共饮此杯,敬为国征战的战士们。”大臣们都举起了酒杯,有些大臣们的泪眼已经婆娑。
宴会渐渐过去,谢琰看了一眼三公主,一整个宴会中,她都沉默不语,一直在猛灌自己酒,现在双颊微红,似有些醉意。谢琰注意到她的对面的小女孩,十三四岁的年纪,略显稚嫩,一举一动没有身为贵女的仪态,也没有京城中所谓大家闺秀的矫揉造作,她的举动甚至有些粗鄙,但是在宴席上她没有表现出局促不安,透露出一股灵动,谢琰一向讨厌没有规矩的人,但是看到这个小姑娘却没有产生几分厌恶感,只觉有些好笑。谢琰已经知道小女孩的身份,顾佳,边疆一个小将军的女儿,程沉穆在边疆时看上了小姑娘,便将她带回了京城。
皇帝或许是因为怀念那些陪他征战沙场、为拥他登上皇位而牺牲的兄弟们多喝了几杯酒,不时和几位老兄弟们回忆着过去,不免有些醉意,后宫的几位妃子都未来到宴席,皇后扶着皇帝回去。
皇帝走后,一些老臣也醉了,他们的儿孙扶着他们和太子和几位皇室告别后匆匆离去。
谢琰等皇帝离开后,便向几位世家长辈和太子告别,匆匆离去。她注意到今夜那个名唤顾佳的小娘子十分有眼色,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宴席上的人们的音容笑貌,又不时注意着程沉穆的表情变化。
谢琰走后,一些大臣相继离去,程沉穆携顾佳离去,向太子和皇子们告辞,顾佳想陪伴程沉穆度过,但也有些顾忌。“婧婧,不必担忧,这里有我,你去陪会成晖吧,我一会儿会差人告知母后的,切记不要太晚,免得惹母后忧心。长夜漫漫,我们终要往前看。"太子妃察觉到了顾佳的忧心,最后一句话是她对程沉穆说的。
“多谢太子妃了,这里便有劳殿下,我一会定会将婧婧安全送回寝宫的。”程沉穆像太子妃行那个礼,拱手离去。
臣子们基本上全都走了,但是长公主的驸马依旧在喝着,边喝一边在说着兄弟们对自己的好,“当年我和你们母亲困在戾帝宫中,你们的母亲怀有身孕,戾帝怀疑陛下有反叛之心将我们留作人质。当时天下民不聊生,陛下决定揭竿而起。是程兄长,他以陛下使者的身份而来,拖住了的戾帝,秘密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