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温俪的样子,赵淮不由得有些心酸,他的阿爹活了下来,可是温俪的却没有。
她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长到如今只怕是吃了很多苦。
赵淮想着就不由自主的将心中话说了出来。
温俪抿了抿唇,眉眼弯弯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落寞。
“也没有吃很多苦,这也要多亏了赵太守的照拂。”
赵淮插嘴,“还有我呢。”
看着温俪看过来的眼神,赵淮以为她不同意,立马伸着手就要开始讨伐温俪。
“是是是,自然还有我们赵大公子了。”
温俪被挠到痒痒肉,连连求饶,面上笑得肆意。
看着这样的她,赵淮心中微动,干脆一把将人抱在腿上,然后紧紧抱住。
他深吸一口气,埋在温俪的颈窝,暖香环绕周身,他蹭了蹭她。
“真好,我想你一直都这般笑着,一个人背负着为父寻真相太苦了,温俪你还有我,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死撑着,可以吗?”
青年郎君低哑请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有无数把小勾子齐齐勾弄着她的心,不疼,却泛着痒。
她张了张嘴,良久,才吐出一个字。
“好。”
赵淮听到这话简直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
他暗搓搓看了温俪一眼,得寸进尺的接着说,“那可说好了,你以后不许一个人,得跟我说,不许瞒着我。”
温俪知道他的小心思,想着他昏迷的时候都还在惦记着和离书,她心柔得不成样子。
她抱住赵淮,“知道了,赵娇娇。”
赵淮哼了两声,也没拒绝,反而抱紧温俪,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香软玉时刻。
赵淮和赵太守闹翻一气之下出走的事情几乎传遍了府中,看着流言愈演愈烈,还是赵夫人出面平息,才让下人们明面上没有肆意谈论这些。
日薄西山,夜色暗涌时。
书房内一片寂静,没有点蜡烛的原因,显得有些灰暗,男人借着月色小心翼翼的挪到书桌前。
从袖中拿出玉瓶,阴狠在眼底涌现,“赵平川,要怪,就怪你自己命大,要不然也不至于受着第二遭罪。”
他冷冷一下,打开盖子就要将东西倒进砚台中。
火烛陡然亮起,将他的动作曝光于光亮之下,无所遁形。
男人瞳孔骤缩,慌乱的看向四周。
赵淮双手环胸从屏风后面缓缓出来,“我爹遭不遭罪我不知道,但你,确实是要遭罪了。”
男人握紧瓶子,看也没看赵淮,直冲门口想逃出去,但正门口早就被温俪带着云霄堵住了。
“你,你们不是……”
男人咬紧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眼下已经无路可走。
“我说呢,父亲的衣食住行由专人看管,寻常人下不了手,但我却漏了一点,父亲酷爱书画,你费劲心力到正院做奉墨小厮。”
“还利用这一点在他的砚台中下毒,好深的算计,你是谁!你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赵淮从男人身后走出,质问着他。
见无处可逃,已是死路,男人突然仰天长笑,“我是谁,赵淮赵大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他伸出手,自耳后硬生生撕下一张皮来,赫然是曾经逃脱的孙明。
他不似当初肥胖的模样,反而瘦得快跟骨头架子差不多了。
他死死地等着赵淮,将所有恨意都要倾泻而出。
“都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哥哥,还杀了主公,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们才不会变成这样,我便也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是什么滋味!”
“可惜你那老父亲,命还真是大!”
孙明恶狠狠的捏紧玉瓶,满脸写满了不甘。
温俪抓住了他话语间的漏洞,“既然你主公死了,那么指使你的就另有其人,这毒药应该也是那人给你的吧,依你的本事弄不来这等秘药。”
孙明脸色微僵,混浊的眼睛充斥着警惕,“你们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个字来!”
反正也活不了,到哪里不是一个死字,孙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打开瓶子就准备灌进嘴中。
赵淮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手,不等孙明挣扎,直接“咔嚓”一声卸下了他的胳膊。
孙明拿着瓶子的手顿时软绵绵的落下,使不上半分力气,玉瓶也因此落在了地上。
孙明疼得满头大汗,因为过分消瘦,眼球十分吐出,就像是窝在两个骷髅洞里似的,很是骇人。
赵淮拍了拍他的脸,有些嘲讽的扬起笑,“想死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或者你想看着你哥的尸首被拉出来剁成渣子扔到四面八方,无法安息?”
他准确的拿捏住了孙明的弱点。
孙明顿时激动的眼眶充血红肿,“你敢!赵淮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