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馆的一楼灯光璀璨,钢琴曲声悠扬悦耳。牌桌和赌具依次排开,身穿礼服的客人们潇洒地穿梭其中。
茜托着餐盘,靠在窗户边,百无聊赖地望着四周,等着伏黑甚尔过来会和。
她换上了赌场东家提供的兔女郎装,大腿和肩膀都冷飕飕的。低胸深V、类似泳装的设计,配上渔网袜和高跟鞋,简直没眼看。
多亏她以前当模特的经历,什么样稀奇古怪的衣服她都见过,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拿杯鸡尾酒来。”
茜正在出神,一名大腹便便的客人忽然不怀好意地凑近了她,目光在她修长的腿上逡巡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客房喝一杯……”
哗啦!
话音未落,一杯鸡尾酒就泼到了他的脸上。
五条茜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杯,哼笑说:“我是不小心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你……”男人浑身湿淋淋的,气急败坏。
他正想发作,一个西装男子横在了他面前,用宽阔的后背挡住了他的视线。不仅如此,对方还娴熟自如地揽住了五条茜的肩膀,轻佻地说:
“久等了吧?走,我们去里面吧。”
正是以客人身份混进来的伏黑甚尔。
丢下这句话,他便揽着茜往赌场的深处走去。踏步时,他不忘回头朝那大腹便便的男人回头讥讽地看了一眼。
这一眼杀气十足,随随便便一瞟,就让人动弹不得,不敢再追。
五条茜收起了餐盘,嫌弃地拍了拍甚尔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可以松手了。你想占我便宜吗?”
这家伙揽得还挺驾轻就熟的,就好像他们俩真的有什么暧昧关系似的。
甚尔抬起手,却没有收回,而是意兴十足地拨了拨她戴在头顶的兔耳朵:“没想到这家赌场还挺恶趣味的嘛,给你穿这种有趣的衣服。”
茜瞪他一眼:“要不是为了搞钱,谁愿意穿成这样?”
甚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西装,打扮得很是人模狗样。俊俏的脸配上嘴边不好惹的伤疤,看起来活像某些帮派的老大。
两人走到僻静处,站在一台柏青哥机器前,开始交换情报。
茜望了望洋馆的二楼,说:“我们要救的那位石原小姐,应该就在三楼最里边的那间房间。不过三层的安保很严格,想要混进去可不容易。”
甚尔嗤笑一声,将西装外套敞开,示意她往里看:“不用担心,都能解决。”
茜往他的衣服里一瞥,好家伙,各种各样的枪,挂了三四把,一点儿也不嫌重。
“这么危险的东西,你到底是哪里搞来的啊。”茜嘀咕道。“现在不是文明的21世纪了吗?在日本持枪可是违法的。”
甚尔笑了笑,那笑意带着点邪意:“法律只是用来束缚有道德底线的人的。我可懒得遵守那种东西。”
茜倒吸一口气,嘀咕道:“你到底干过多少违法的事啊……”
甚尔优哉游哉地说:“所以和暴力有关的罪我都犯过吧。不过,我至今都好好的,没有被任何人制裁——”说着,他的眼神便暗了几分:“这个世界,始终是需要暗面的。”
“我就是生活于暗面的人。”
说完,甚尔就将一小把钢珠投入机器里,随手玩了一把。
叮叮叮叮!小钢珠四处乱撞,却没有一颗进入洞里,伏黑甚尔血本无归。
“你的运气还挺差的嘛。”茜的声音满是嘲笑。“来,让我试试看。”
她从甚尔手中接过小钢珠,想要试着玩一把,但动作却十分生涩,也找不到投球的按钮:“等等,是要按这个吗?为什么我塞不进去?然后呢?”
甚尔看不下去了,扣住她的手腕,手把手教她把钢珠塞进盘里:“这样,会了吗?你是从没进过游戏厅吗?”
他的手桎梏得很紧,手指上的茧子摩擦得她肌肤发痒。一个不小心,她就想起了先前在旅馆时的那个夜晚。
昏黄的灯光,老旧的榻榻米。赤着上身的甚尔用挑衅邪肆的目光看着她,他深绿色的眼睛就像是一块浑浊的宝石。
“没去过。”茜甩掉奇怪的记忆,鄙夷地看他:“我才不会和你一样天天沉浸于这种虚无的东西。”
叮叮!小□□了出去,两个人都紧紧地盯着柏青哥机器,想要看看结果。
光洁的机器玻璃面上,倒映出茜专注的眼神。她的眼睛,像是一片无瑕的海,蓝得纯净洒脱。
甚尔目不转睛地看着玻璃倒影中的眼睛。
茜嘲笑他:“不是吧,看小钢珠看得这么入神?”
甚尔笑了笑:“是啊,柏青哥可是我的废物人生里最重要的东西哦,当然要看得仔细点。”
所有的小钢珠都落下来了——茜也一颗没进,血本无归。
“哈哈哈哈!”甚尔愉快又低沉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