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清下车后,心不在焉地穿过花廊,推开玄关的门,祁薰听到门口的鸣笛声,早早等在门口,双眼放光,一脸八卦:“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什么?柴隽吗?
她都不敢问自己这个问题,又怎么回答祁薰。
祁薰见她没否认,以为她对今天的这位公子哥有点好感,于是鼓励道:“第一次见面拿不准,没关系,后面多见几次。”
听到这,她明白祁薰彻彻底底误会了,根本不知道今天她见的人是柴隽,于是心里忖度着,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孟公子英俊多金,要不是我有暧昧对象,才不介绍给你。”
听到这番话,漪清便明白这恐怕既是天大的巧合,让祁薰结识了柴隽的发小孟烨,又是那个狐狸脸刻意的安排。
“不去了。”漪清趴在沙发背上,有气无力地跟她说话,眉眼郁郁,摩挲着手指,身上好像还染着清冷的薄荷味。
祁薰坐在她身旁,握住她肩膀,使劲儿摇着,一脸恨铁不成钢:“怎么能不去?多难得的机会,家世好又英俊多金,该不会还惦记你前任?”
漪清耷拉着眼皮,难以言喻地睨了她一下,不是你亲手把我往前任的火坑里推么,而且论家世和英俊多金,谁比得过柴隽。
“没有为什么。”漪清移开视线,呐呐道,还是别让祁薰知道比较好,否则她又要大呼小叫三天三夜,怂恿她跟人重修旧好。
“不行啊,你回来前十分钟,孟公子打了电话,说对你非常满意,希望可以长期发展。”
漪清皱了皱秀气的眉,想不通孟烨到底闹哪出,之前也一副很讨厌她的模样,这会儿又千方百计推着她靠近柴隽。
“不要。”漪清低着头玩手机,试图躲避难堪的重逢。
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祁薰掐着她脸奸笑:“亲,我们当初怎么打的赌,爽约的人,可是要在滨江路裸·奔的。”
被她的“无耻”吓到,漪清猫似的眼瞳顿时瞪圆了,不敢置信地怒掐她的脸:“你当时不是开玩笑的吗?”
祁薰边躲着她的魔爪,边得寸进尺,爱怜地拍拍她的脸:“乖乖,开玩笑还是认真,取决于我这个赢家。”
漪清掰着她手指,恶狠狠瞪她一眼,撇嘴道:“算你狠。”
*
夜临,天空披上了黑色的纱,纱上间或有细纹,间或有耀白的星子,没有夜云的地方光光的,星星垂着眼,望着人间,目光好像落在人身上,指指点点。
漪清拉过凉被,捂在脸上,烦躁地盯着天上的星星,人家才说了让她永远别去结果她还得上赶凑上去,太丢人了。
夜风透过纱窗,扭着腰挤进暗暗的卧室,好像有救护车的哇哇声随着夜风飘进来,惊心动魄,又有一个生命在等待判决。
薄薄的凉被变了形,被扯来扯去,早没了原来样子,刚才救护车的呼啸声刺激漪清的神经,她脑子里浮现柴隽被抬上担架的模样,高烧不退,脸色苍白。
也不知道柴隽病好了没?会不会加重?
她拽着自己的头发,慢慢入睡,竟然梦到柴隽被抬上担架,送到医院,而自己踉跄跑到医院,被孟烨黑着脸指责的场景。
直到第二天,麻雀的叫声惊醒了她的浅眠,她才慢吞吞起床洗漱,磨磨蹭蹭,不愿意去面对祁薰的催促。
果然,祁薰推着她出门,鬼鬼祟祟地笑着:“到了直接进去,别担心,都跟孟公子说好了。”
漪清无语地白了她一眼,孟烨这只狐狸骗得人团团转,幸好这俩人不对眼,否则她都要替祁薰忧心。
等出租车到了隽山别墅6号,漪清踌躇地站在门外,拉着背包带子,揉来揉去,谁知面前的门竟然自己开了。
犹豫间,自己的脚早就不受控制迈进去,走到玄关,就听见很冷淡沙哑的一句话:“柜子里有拖鞋。”
轻轻拉开玄关处深棕色的鞋柜,里面摆满了柴隽的鞋,每一双都打理得光亮洁净,柜子里没有一点异味,看来他特意让钟点工花心思仔细清理每个角落。
在那一双双昂贵的男士鞋边上摆着一双粉色刺猬头的女式拖鞋,放在最容易取的地方,甚至不需要弯腰,如四年前一样。
心轻轻颤了下,她总是容易被柴隽竭尽所能做到的小细节所撼动,何况他的脸还那么符合自己的审美。
隽山别墅落成二十余年,依旧光鲜如昔,是望州市的老牌富人区。
每栋328平米,寓意柴隽三月二十八的诞辰日,标配都是冷暖水游泳池和电梯,内部没有一块瓷砖,都是黑金花,绿玉石,普罗旺斯石材等进口石材。
但最吸引那些有钱人的恐怕还是高私密度。
譬如漪清,尽管在望州市生活挺久,依旧才第二次进入隽山别墅区,也是第一次认真打量别墅的内部装饰。
确认跟传说中的奢华程度暗暗契合后,漪清倒吸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