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诱惑\"虽然不成功,但虞青却从此开辟了新天地,林舜留她在府中的原因是说人间规矩多,女子出门不方便,她从那天弄了身青衫之后,又不知道从哪弄了一身黑衣来,和林舜一模一样,头发也挽上去,扮个男子模样,常常大摇大摆在府中走来走去。走烦了还出门逛逛,不方便回来还翻墙,弄得京中传言纷纷,都说七皇子府里进了贼。
在萧邈看来,她是安静了许多。至少从那晚起,三四天内都无事发生,这个“妖道”折腾完半个皇子府的炭之后,终于消停了下来,几天没什么消息。
到了第五天上,楚王约了几个善于骑射的皇子去狩猎,萧邈自然也是在其中的。
楚王是二皇子的封号,自从洪孝一朝同姓诸侯作乱之后,皇子封到封地去的就更少了,皇族子弟多半聚居京城,只享受领地的朝贡,不再分居各地。
楚王向来好武,得了这个封号后,更是以西楚霸王项羽自居。大周皇族惯例,只在春秋两季围狩,他偏不安分,每年冬天雪一下来,就要到围场去猎鹿,射兔子,去年被大臣参了一本,也不见悔改,今年仍是照旧。
除了修佛的齐王,和身为太子的燕王之外,成年的皇子基本都到齐了,连刚从丧子之痛里走出来的赵王也来了,众皇子中,成年的共有十位,圣上十八岁大婚,弱冠之年就生下了齐王,过了几年又生下楚王和秦王,但母家不是身份卑微,就是戴罪之人,都不受圣上喜爱。紧接着十年内,皇后独宠,皇宫内没有皇子出生,直到太子出生,落地封燕王,三岁又封太子,可见宠爱之深。
在那之后,短短两年,接连出生几位皇子,赵王,魏王,萧邈,和韩王都是那时出生的。
萧邈小时候,皇宫里有个很诡异的传闻,说皇后娘娘是用了什么巫蛊之术,才让皇上对她这么死心塌地的,事实上,皇后也确实对神佛之说很相信,太子出生后,她大修佛寺,又供了几位高僧,自己还吃了长斋,明面上说是爱子心切,其实宫闱里背地里的传闻颇为难听。
那个传闻发展到最后,连民间都言之凿凿。最后宫里抓了几个宫女打死,民间也惩罚了不少传谣的人,才渐渐平息下来。
这次赵王家的小皇孙的事一出,当年的传闻又开始沸沸扬扬了。现在已经发展到说皇后其实是供奉妖僧,残害皇家子孙,不然为什么太子出生前活下来的三个皇子,母妃都是地位不高,太子一出生,宫里的贵妃和妃子就纷纷生下皇子了。那些妃子之前生下的孩子一定被她暗害了。这次她看小皇孙受皇上喜爱,怕皇上爱屋及乌,看重赵王,所以就施毒计,害了小皇孙。
萧邈治府如治军,这些话自然传不到他的王府里。但这次出门狩猎前,林舜忽然来了句:“多带几个侍卫吧。”
“带了。”
他这次从边疆带回来的那十多个军人,都被编入他侍卫中,再加上王府原有的侍卫,这次围猎他也带了二十多名侍卫了。
“万事小心。”林舜欲言又止:“赵王的事……”
“你这么担忧,不如自己也跟了去。”萧邈披上玄狐披风,他从来不喜欢侍女服侍,一般的事都是自己来。所以虽然贵为皇子,做事却很利落,自己检查随身□□佩剑,玄色衬他,更显得肤色冷白,鬓发黑如墨,拔出佩剑的样子有种战神般的美感。
“别说笑了。”
林舜受了腐刑的事,对他来说是沉痛,对那些皇子来说却是可以打趣的事,他终日蜷缩在府里当个管家,也是为了不愿意面对这些嘲笑。
“我已经安排了人和你一起去了。”林舜垂着眼睛道:“你别意气用事,把人甩开了。”
“行。”
“说话算话?”
“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话不算话过?”萧邈说道,侍女还想给他系上一枚平安扣的玉佩,他已经拿过长安手上的马鞭,道声:“走了。”就动作利落地摔开帘子,出了内室。
脚步声一路响了出去,云母窗外雪光澄澈,他的身影一掠而过,侧影英武而冷漠,看见影子的时刻,林舜和侍女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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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见到林舜“安排”的人,萧邈就明白林舜为什么非要他说话算数了。
王府门口一排高头大马英武侍卫之间,俨然有一匹最秀气的小白马,这马已经过分了,人更加不是个去打猎的样子。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了一身深青色胡服,像夏日里树上最老的叶子的颜色。躞蹀带拦腰一系,穿着窄裤小马靴,倒也爽利,只是腰太细,整个人像一片柳叶。骑马的样子也不对,头发倒是束起来了,青色发带上金线绣着凤凰,风一吹就往脸上飘,肤色白如雪,漂亮得过了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女扮男装。
不过她自己倒是很开心,大概是觉得自己扮得很好,天衣无缝,所以神气得很。所以那些侍卫都是些年轻人,好奇心重,一个个都偷偷打量她,她也不含糊,登时就一个个盯了回去,顿时就有几个人红了脸。
萧邈懒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