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却选择最痛的方式,显然是母子连心,下针杀了小皇孙之后,她心中也日夜煎熬。
“我好冷,萧邈。”她轻声说道,外面阳光万丈,她却道:“我看不见了,萧邈,好黑啊……”
萧邈知道她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很少人知道,人在临死前是会渐渐丧失视力的。
萧邈穿得锦袍并不厚,锦缎下是青年温热身体,像一轮太阳,但她还是渐渐冷得发抖。
“记得那年吗?我十五岁,春华宴,我们所有人,比赛爬到瀑布上去,我是第一个到的……”她的声音细若游丝,连话题也跳跃得让人捉摸不透:“那个穿青衣的女孩子,是你喜欢的人吗?萧邈,明明也不是很好看啊。”
萧邈没有回答她,她却笑了起来。
“萧邈,你这个笨蛋。”她轻声骂道:“真该死,那天春华宴,我的百蝶穿花的裙子,明明不是穿给他看的呀……”
萧邈却没听懂。
“什么裙子?”
叶娉婷笑了起来,她眼中满是怜悯,伸手摸索着他的脸,动作轻得像羽毛。
“你好可怜,阿湛哥哥……”
母妃早逝的,像一柄剑一样的皇子,永远站在一边,像喧哗闹市中的一堆冰雪,那么聪明,那么勇敢,却不被任何人爱,也似乎永远不会爱任何人的萧邈。不仅已经孤独地生活了十九年,还要这样孤独地过下去,过一辈子,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心都要碎了。
得有一个人吧,至少教会他看懂女孩子是为他穿的裙子啊。
但什么都来不及了。
太阳出来了,叶娉婷死在了萧邈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