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玹月走到凉亭边上利索坐下,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看向楚夫人不紧不慢道:“母亲,我为何不敢出来,您难道忘了今日宴席就是为了向众人公布我的身世吗?”
楚思雨靠在楚夫人的怀里,用余光瞟向楚玹月,唇角微微勾起得意的笑。
她知楚玹月从小缺乏母爱,极度渴望博得楚夫人的关注,往日里也是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们相处,她今日要刺激刺激楚玹月,让她在楚夫人面前出丑。
楚夫人平日里瞧不上楚玹月,觉得她小家子气,一点都不像自己的女儿。
今日见她倒是与往常不同,浑身散发着傲气和自信,不再是她瞧不起的自卑和敏感。
看来平日里派教养肖嬷嬷去教她礼仪,楚玹月还是用了点心,这点倒让她满意。
楚夫人上下打量她一番,难得夸赞了一句:“你今日与往日倒是有些不同,看来是用心学了礼仪,总算是不辜负我的一番苦心。”
楚玹月知楚夫人最在意的便是面子,她不在意旁人的明争暗斗,也不在意亲生女儿的死活,她只想让人看到她光鲜亮丽的外表。
谁能够替她挣到面子,谁能够有利用价值为她所用,她便会笑意吟吟接纳,并做出一副母女情深的假象。
“那是自然。”楚玹月露出女儿家的娇憨,也不像方才一开口便是讽刺,任人看了都觉得她是为了博取母亲的关爱才耍小性子。
她当然可以直接大肆宣扬自己是将军府的嫡女,将身份公之于众,只是这样发挥不了什么太大的用处。
反而会让人嘲笑真千金一无是处,也难怪将军府会放弃她转捧假千金,还不是沦为京城的一大笑料。
她想要的是,楚将军楚夫人正大光明向众人公布她的身世,将军唯一的嫡女。
楚夫人见楚玹月的模样,难免有些动容,她如今觉得楚玹月是可造之材,可以上手培养一番,为将军府创造更高的价值。
往日的楚玹月不如今日的光彩夺目,总是低着头一言不发,身上散发着自卑懦弱的气息,再好的容貌也会大打折扣。
楚思雨见楚夫人露出欣赏的目光,心底警铃大作,她坐正身子,有些愧疚地看向楚玹月道:“妹妹,我知你心里有怨气,你可以朝着我发泄。但是不该大庭广众下驳了京墨哥哥的面子,还无缘无故扇了苏溢两巴掌,如今也不知如何收场。”
楚思雨见楚夫人神色转换,嘴角微微上扬,话锋一转:“不过妹妹放心,我已经替你摆平此事。如今说出来,是想妹妹改一改性子,不要太过冲动。”
言下之意,是楚玹月不顾将军府的名誉,以一己之私迁怒旁人,惹出来一堆事。若是长期以往,会拖累将军府。
楚夫人原本起了培养楚玹月的心思,如今听到楚思雨的话顿时一肚子火,眼下不是发难的时候,只能冷声道:“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她已从肖嬷嬷那得知事情的经过,若是往日定然会直接给楚玹月定罪。只是今日,她不想这么做,倒是想看看楚玹月怎么解释。
楚玹月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到楚思雨的跟前,微微俯下身与她对视,轻笑道:“这件事与我何干,不都是你一个人惹出来的吗?”
楚思雨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她甚至不敢与楚玹月对视,低下了头,语气有些低落:“是,都是我的错,与妹妹无关。”
楚夫人见她咄咄逼人,还是与往日鲁莽冲动的性子一般,当即有些失望,准备说些什么。
楚玹月一脸委屈地看向楚夫人,带着些许悲伤:“母亲,您也不信我吗?”
楚夫人愣了愣,心下一软,从楚玹月回将军府以后,从未示弱过,更别说当着她的面哭起来。
楚思雨见她有些动容,泪如雨下,搂着她的腰肢:“娘,都怪我,一切都怪我,您不要为了我与妹妹伤了和气。您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绝无怨言。”
楚玹月仰着头,擦了擦眼角的泪,一脸倔强道:“这件事本就因楚思雨而起,凭什么怨在我身上。
明明是楚思雨拉着一个外男叫什么孙京墨的来见我,还说是之前经常跟我提起之人。我回府以后,与她见面交谈屈指可数,细数下来连十句都没有。哪听过她介绍的什么孙京墨,也不知她撒谎是何意。
我说了与孙京墨不熟,他反倒朝着我发脾气,楚思雨还让我给他平白无故道歉,这两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更好笑的是,徐苏溢脑子有病,二话不说想扇我巴掌,我为何要被她白白欺负,当然是反击回去。
从我回将军府那日起,父亲便说过不再让我受任何委屈,我一直牢牢记住父亲的话,谁敢无缘无故找事我便打回去。”
楚玹月三言两语将事情都交代清楚,把所有的锅都甩在楚思雨的身上,反正千错万错都不可能是她的错。
楚夫人一言未发,用探究的眼光在两人之间徘徊。
与肖嬷嬷说的情况大体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