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玹月双手环胸，笑着看向他，好整以暇道：“怎么，你不信？”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孙京墨第一时间是去否认这件事。
只不过宴会的一些言论又钻进他的脑海里，楚思雨与楚夫人长得不像等等。
又让他有些猜测，不得不去相信，他心底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楚玹月见孙京墨魂不守舍的模样有些好笑，伸手在他面上抚了抚，紧接着道：“想孙世子也觉得荒谬至极，但是事实便是如此。”
孙京墨此时已然相信楚玹月，这件事她没有必要对自己撒谎。
若是真的去查，也是可以查到的。况且楚思雨若是与楚将军和楚夫人没有相像的地方。硬是要说的话，便是姿态神态似楚夫人。
但是楚玹月一站在那里，便可以看出她与楚夫人容貌相似。
从前她总是低着头，充满不自信，也让人看不清容貌，所以才会被误认为私生女。
孙京墨猛灌一口水，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他缓了一会，直直地看向楚玹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动了动唇：“那，那你从前岂不是过得很艰难？”
若是他本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被自私的奶娘调换身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替旁人承受本该不属于自己的痛苦，他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仇人。
平心而论，若要让他与仇人的女儿和睦相处，确实是做不到。
单单是看到她的脸，都会忍不住去想曾经替她吃过的苦。
“那倒没有。”楚玹月摇了摇头。
孙京墨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忍不住追问：“为何？”
楚玹月简单说了一遍当年的真相，语气里满是平淡：“奶娘调包我俩以后，她不想亲自抚养，只把我丢在地上便走了。
她又想将我卖给人贩子，却见有人抱起我，她不想引人怀疑，只能要背地里跟着，最后作罢，却知我的住所。
前段时间，她又想儿媳妇的女儿与大户人家调换身份被抓住，受不住刑罚才如实招来，我也是那时候被楚府找回。”
孙京墨听着听着，忍不住握紧拳头，那奶娘着实可恨，自私自利，龌龊的手段还想送第二次，还好被人发现了。
“当时我的养父养母经过，他们不忍心让我流落荒野，将我带回家养着。”楚玹月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眼底里满是柔情，“他们是做小本生意的商人，家中有一子，也就是我的哥哥。我的养父、养母和哥哥待我很好，他们是顶好的人。”
孙京墨见楚玹月的神情不似作假，也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感恩与爱，有着深深的触动。
从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是换做他遇到这些事，很难做到如同楚玹月一般平静。
“楚玹月，从前之事是我听信谗言，抱歉。”孙京墨站起身，朝着楚玹月拱手道歉，语气里满是真诚和歉意。
楚玹月摆摆手，笑着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我愿意跟你吃着一顿饭，便没有计较从前的事。”
孙京墨爽朗一笑，只觉浑身轻松，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下。
楚玹月站起身负手而立，语气严肃道：“丑话我说在前面，若是楚思雨三番五次找我的麻烦，我可不会心慈手软。你若是插手，便不要怪我连同你一起报复。”
孙京墨微微蹙眉，他本想出言反驳，却想到近日楚思雨的举止异常，总是引导他往别的方向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还有一事想不通，楚夫人的亲生女儿回来，为何要遮遮掩掩，不应该是想着如何补偿才对吗？
把养女当做亲生女儿，把亲生女儿当做养女，仍由旁人误会也不解释清楚。
楚玹月见他有些纠结，直接点破道：“我知娘为何不愿意当众宣布我才是楚家真正的嫡女，无非是不想浪费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贵女，索性将错就错。”
孙京墨本是替楚思雨抱不平，如今是彻底倒戈，替楚玹月抱不平，脱口而出：“可是，你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
楚玹月轻笑一声，看向有些单纯的孙京墨，直言道：“楚家不在乎真假女儿，他们只在乎自己利益最大化。”
孙京墨神色纠结，还是理解不了。
楚玹月轻嘲道：“孙世子，不是全天下的母亲都一样爱自己的孩子。也有例外，比如楚夫人，我的亲生母亲，待我甚至不如养母待我真心。”
孙京墨有些动容：“那你不会怨吗？”
“有什么值得怨？”楚玹月耸耸肩，洒脱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孙京墨无话可说，眼底里皆是敬佩。
楚玹月微微勾唇，她知孙京墨已经偏向自己这边，也不会再被楚思雨牵着鼻子走，说不定会脱离美好滤镜，看清她的真面目。
要知道，孙京墨是楚思雨后期成为太子妃再稳坐皇后之位的得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