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洛陀虽然可怕,但终究算是“活物”,碰上枪支一样会被压制。
队伍中大部分都是张启山安排的人,有不少人曾跟随他经历过最动乱的那时候。这次他们被寄予厚望,枪支自然是配备了的。
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杀伤力极强的子弹掠过,带起一蓬蓬绿色的血花。
但是声音同样吸引了密洛陀的注意力,它在受伤的情况下,行动变得更加灵活,杀伤力也变得更大。
密洛陀顶着弹雨,贴着洞顶飞一般靠近石台,伸出奇长的手臂去攻击开枪的人。
已经爬上石台的队员不得不重新跳回沙地里,以躲避密洛陀尖锐的爪子。但慌乱之下难免会有躲避不及的情况,再加上沙子里隐藏的石蚕——耳边传来队员们的惨叫声。
一开始就存在的、如梦境一般的不真实感恍惚间如潮水退去。我抓住胸前的衣襟,有种心脏被捏紧的错觉。
抿了抿唇,我说,“我得去救他们。”
这是我醒来以后,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要做点什么”的想法。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把染血的刀递还给我。我看向他,他道,“铜门机关交给我。”
没有停顿,没有迟疑,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我朝他笑笑,“那就拜托了。”
握紧苗刀,我和张起灵兵分两路,旋身朝着密洛陀冲去。几步越过百米距离后,奋力一跃,脚下的木板碎裂,我顺势在密洛陀庞大的身躯上落脚。
密洛陀奇长的手臂挥舞着。我一边躲避,一边灵活地翻身跳跃,在它身上寻找着力点,慢慢接近它鲜血淋漓的脑袋,一路留下刀痕无数,绿色的血液不断喷射而出。
在冷兵器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曾经解九说过,我的能力如果放在以前的战场上,是能够在千军万马中直取敌军首领的那种程度。
虽然他的话有夸大的嫌疑,但我的攻击,确实给密洛陀留下了足以阻碍行动的伤势。
密洛陀攻击力和敏捷程度很高,但没有多少智力。见抓不住我,它干脆放弃攻击,直接带着我朝一旁的洞壁撞去,想通过这种方式碾死这只恼人的“小虫子”。
我迅速变换位置,耳边枪响再起。黑暗中,我感觉有子弹从我耳边掠过,打在旁边。血肉炸开,密洛陀冰凉的血液扑了我一脸。
“别开枪!”我喊,“密洛陀靠声音辨位,保持安静,我会救你们的。”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洞内回荡,枪声迅速止息。密洛陀冒着自残的风险,一爪子过来。我躲避不及,胳膊上被它抓出几道口子,几乎深可见骨。
左手登时失去力气。
坠落之前,我右手握刀,将刀身狠狠地扎进了它的身体,堪堪挂在它身上。我甚至能感觉到密洛陀的血液顺着刀淌了我一身。
这时,突然响起机关启动的声音,我一抬头,从朦胧的视线中看到那扇铜门缓缓打开。
队员们顾不得身上的石蚕,手脚并用奋力朝着石台爬去。好在距离不远,还有行动力的应该很快就能到门外去。
张起灵也返回来帮着一起救人。
但发出的声音让密洛陀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他们。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用力攥了攥左手,肌肉纤维被切断了,手指已经不听使唤。
我脚下用力一蹬,踩着密洛陀的身体,借力拔出刀来。伴随着绿色的血液喷溅,我狠狠地坠进了沙里,砸出一个碗形深坑。
密洛陀立刻松开爪子朝着我撞来,然而一片黑暗中,它只能听到我的声音,却看不到我竖在身前的长刀。
我在赌。
刀身修长,形如禾苗,是苗刀的一大特点。即便不砍,仅仅穿刺也效果惊人。
在它猛烈的撞击下,苗刀终于扎进了它的脑袋,我的身体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骨头似乎断了几根。
它嘶吼一声,退却了。
铜门关闭前,我看到张起灵迅速奔了过来。
我扯了扯嘴角,轻声道。
“张起灵,你一定、一定不要丢下我啊。”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只是感觉到他把我背了起来。说是背,其实拖字更准确一点。
他没有踩着“竹筏”,整个人都陷在沙里,我因为和沙地接触面积大,反而能躺在沙地上。
不过之前就有队员实验过,沙子并不深,再加上张起灵血液特殊,咬人咬得特别狠的石蚕到了他这里,就避之唯恐不及。
他就这么带着我,身后拖着长长一条痕迹,跨越了几百米的沙坑,然后爬上了石台,背着我回到了队伍里。
手电筒昏暗的光线下我知道自己的样子不会太好看,但没想到队伍里有女孩子会直接被吓哭,感觉好像我活不成了一样。
气氛很压抑,见张起灵没放弃救我,他们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我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