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须道,“你且放心,如今你远离了那青龙峰,又伤了桑云惜,这三年五载里,她怕是闹不出什么大动静,你就安心修炼吧。”
“若是遇上难处,无论是我还是你洛姨、符师兄、钱师姐都是可信之人。待你心法稳固后,我们再行择道。”
……
桑宁宁的住处最后被安排在了洛秋水边上,离流光仙长也极近。
时间匆匆而过,转瞬已经是又至冬日。
在这大半年中,发生了许多事。
桑宁宁终于得知了容长老身死的消息,她和容诀在司命洲一事应当也已经被人知晓,只是不知流光仙长是如何做的,青龙峰愣是没派人来,默认了这件事。
失去了容长老这根大树依附,剩下的弟子又孤木难支,从来嚣张的流云宗青龙峰一脉显然也露出了一些颓势。听闻最近都是有惩戒堂的一位长老为代峰主料理事务,而容长老先前的弟子似乎也在另寻出路。
桑家倒是闹过几次,还曾试图让桑曜安攀附着沈素心这根线来找桑宁宁,沈素心压根儿没搭理,桑宁宁也直接让桑家长老带话与桑家从此断绝亲缘后,再不联系。
还有就是,桑宁宁遗憾地发现,她的好朋友都不
过生辰。
嗐,我们修士要活多久呢!我可不想年年被提醒自己有多大岁数,整得和个老妖怪一样。当被问到生辰时,钱芝兰如是说,景夜扬等人也同样深感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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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此事被搁置。
除此之外,桑宁宁在司命峰上堪称是如鱼得水。
虽然比不上青龙峰的富庶,但是司命洲自给自足,许多弟子都会自己种植草药,价格也合理又公道。尤其是如今景夜扬来了后,还时不时带着好几个小弟子一起研究些阵法符箓,还开了一间小小的符箓铺子,价格公道合理,倒是引来了不少修士前来购买。
远远的,桑宁宁和沈素心就看见半山腰处的景夜扬和几个弟子一同说说笑笑的下山。
这些弟子中,年纪有大有小,修为也不一致,竟然能走在一起。
这样的场景,恐怕只有在司命洲能看见。
桑宁宁偏过头:“沈师姐最近怎么不逼景师弟练剑了?”
桑宁宁还是如以前一样。
她说话时,面容平静,神情没什么波动,语调也十分平,往往会给人一种是否在阴阳怪气之感。
然而在司命洲,她的朋友们却都从来不会误解。
“因为他现在这样就很好。”
沈素心婉然一笑,口中的话却是十分犀利:“先前他出生时,家中见他天赋好,便想让他学剑。可谁知他越学越不喜欢,却又偏偏咬着牙不说,折腾了这么多年,背地里嘀咕不少,明面上却也不敢和家里提。”
“但凡他能跨出这一步,狠下心来走自己的路,有我和父亲母亲在,谁又会真的逼他呢?”
先前种种,不过是沈家家主和景夫人都看不下去这孩子目空一切又犹豫不决,所以才把他送到青龙峰上,想让他自己做下决定。
本以为要等许久,谁知道意外遇到了桑宁宁,倒是让景夜扬提前确定了下了自己的道。
桑宁宁不理解沈家家主为什么有话不直说,但她也不至于去管别人的家事。
只是桑宁宁仍心有不甘,她盯着沈素心,倔强地再次问道:“沈师姐,你真的也不过生辰么?”
她喜欢沈素心师姐,所以也想要给她过生辰。
明明长了一张最会骗人的、楚楚可怜的脸,但偏偏有个最锐利倔强的性格,待人也再真诚不过,和白纸一样能轻易被人看穿。
沈素心看着桑宁宁这模样,没忍住笑了出声,抬手捏了捏桑宁宁的脸颊,态度温柔且亲昵:“我是不过,但是呀,你今年的生辰,我必须给你过!”
桑宁宁重重点头:“好。”
沈素心见此笑得更欢,全然不似在人前端着大家闺秀做派时的矜持。她更贴近了桑宁宁一步:“还有呀,你都认下了景夜扬这个弟弟,怎么还不管我叫声‘姐姐’?”
小半年的功夫,桑宁宁已经完全褪去了最后的稚嫩,身姿抽条许多,五官也愈发精致坚毅,完全是一个少女的模样。
两位女修一冷艳一温柔,一个
身着蓝衣配白色长袍,一个穿着浅紫滚毛边的留仙裙,站在一处,极为和谐又好看。
上方亭中。
容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同样是并肩而立,同样是举止亲昵,同样是说笑言欢。
分明在二百一十余天前,还是与他一道。
他看到这场景,总觉得有些不适。
就好像原本填充在他心房处的那阵风被人夺走。
隔着一张桌子,对面的流光仙长倒是看得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