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婉带上一本从书案上找到的《清心经》,去往昨日师姐指点过的讲经堂,准备开始第一天的修行。
宗门里的讲经堂同凡尘开设的学堂没什么分别,有修为较高的师兄师姐领了宗门任务来指点新弟子修炼,偶尔也有门中长老起了兴致过来讲经论道一番。
沈婉他们这一批弟子方进入宗门,自也听不懂太高深的经义道法,要紧的是先把宗门基础功法《清心经》修炼起来,于是宗门便专门派了一个‘学堂先生’来指点他们入门修行。
沈婉到了修炼室,才发现她来得已是较晚,前两排都坐满了人。
有趣的是,第一排坐了三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少年,第二排却坐了几个大概五六岁的小萝卜头,三个少年把几个小萝卜头挡得严严实实,众人竟也相安无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坐法。
沈婉心下困惑了一瞬,然初来乍到不愿多事,只径自去了第三排,找到一个视野相对开阔的蒲团坐下。
其后又零零星星进来了两三个弟子,沈婉只注意到她旁边坐下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在好奇地左顾右盼,视线不经意间撞上沈婉,却又相顾无言。
倒是坐在第一排的三个少年,早就热火朝天地聊了开来。
只见坐在左边的少年,语气略有些惊讶:“来得是位师姐?公子如何知道?”
听他发问,话中的‘公子’还未回话,坐在右边的少年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作势要敲他的头却又因够不着而作罢,只是无语地撇了撇嘴,大声道:“笨呐你!公子是什么人?在这太清宗想知道点消息还不简单?”
话落,少年顿了顿,眼珠一转,去看坐在中间的少年脸色,见他点头以示满意,于是又加大了声量,故意卖起关子:“咱们公子,不仅知道待会儿来这指点修行的是位师姐,还知道这位师姐姓甚名谁,是哪座峰的,修为如何……公子,您说是不是?”
这时,几乎所有弟子都被这话吸引了过来,俱都倾耳细听着,只见中间的少年骄矜地点了点头,回道:“自然。”
便有坐后面的弟子忍不住询问:“左右师姐也没来,师兄既然知道,可否跟我们说说?”
中间的少年还未答复,右边的少年却抢先开了口,他斜着眼打量询问的弟子:“小屁孩儿,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子什么身份,怎么随随便便就来套消息?”
那弟子被他问得发愣,不是你们知道师姐的消息,故意说给大家听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怪起他套消息来了?
倒是坐旁边的一个弟子比较配合,顺着少年的话,有些犹豫地问道:“师兄是何身份?”
见终于有弟子上道,右边少年忍不住得意地扬眉,伸手指向中间少年,开始进入正题,隆重介绍:“太清宗的臻一真人,宗主的二弟子,知道吧,我们公子可是臻一真人的玄孙,宗主可是我们公子的师祖!”
话落,周围弟子似乎都被少年金光闪闪的修二代背景给惊住了,一时无言。
环顾一圈,见众弟子果然被他的身份震慑,那被隆重介绍为‘真人玄孙’的少年正飘飘然,突然,一道清亮的声音自门外来,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哈哈哈哈,我竟不知道,我要带的师弟师妹中居然还有一位真人的玄孙,有趣有趣!”
竟有人敢打破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
“你,你笑什么!”少年指着来人,恼羞成怒。冷不丁被右边少年扯了扯衣袖,才反应过来,“你是那个师姐?”
来人没有怪罪少年的失礼,只是仍旧兴致盎然道:“不错,正是你们说的师姐。你不是还知道我姓甚名谁,隶属哪峰吗,怎么见了我却不识呢?”
少年被问得噎住,这才知道他们方才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一出大戏,竟全都被师姐给听了去,一时又羞又窘,郁闷地低了头,不再言语。
见少年已然偃旗歇鼓,师姐也未揪着不放,只三两步去了前面,向众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诸位师妹师弟也不必再好奇,我姓吴单名一个蕴字,隶属术峰,负责你们今后一年的修炼考核,这一个月主要帮助你们引气入体或转修《清心经》。”
一介绍完,就雷厉风行地讲解起功法来。
课程已然进入正题,沈婉却稍稍有些晃神,并非因为那个修二代少年的一场闹剧,而是由于眼前的吴师姐即便不介绍自己,她也再熟悉不过。
半个月前,沈婉逃出府门,是有幸蒙一位师姐所救,才从凡尘来到了修真界,而那位可说是改变了沈婉命运的师姐正是眼前的吴师姐。
现下,吴师姐又来指点他们修行,沈婉只觉得,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堂中十来个弟子,尚未引气入体的占多数,而方才那亮出身份显摆一番的少年三人,却是早已修炼了家族功法,现下只需转修《清心经》。
如那少年所言,他是太清宗金丹真人的玄孙,却不知为何先修炼了家族功法,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