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又如这朵朵绽放的金蕊,开了又败,败了又开。
车窗外,人声鼎沸,影影绰绰。
看着外边情景,望月扬了扬眉,她蓦然回首,用食指拭干望怜儿眼角最后一滴泪,笑着说:
“帕子是我的恩人赠与我的,现在送给你啦!总之,枯荣有度,得失难量,你要自己看得起你自己,就像这鹤和金蕊,要不愧于心才好。”
顿了顿,望月扬声叫道:“马夫,停一下车!”
车辇顿时停下,望月一个飞步跳下车舆。
车内,望怜儿一个人独自坐着,呆呆地望着那帕子出神。
……
车外,几个家仆簇拥着侍女小秋,对面前的候选官人甲乙丙丁加以训斥。
这群候选人穿着统一的服装,由矮到高站成一排,在这片空地上,倒显得十分规矩。
小秋不知从哪儿摸来了把马鞭,皱着眉头,严肃地在这排人面前来回梭巡:
“你们既然有幸被我们望小娘子选中,就要乖乖听话,守好夫德。”
她挥舞着马鞭,恶狠狠抽在地上,发出“啪”地一声巨响,接着道:
“其中有人要是胆敢对小娘子起了什么歪念头,或者对我们望府动了什么歪心……仔细着你们的皮。”
十八名精装的锦衣侍卫站在小秋身后,默契地抽刀出鞘,口号整齐划一:
“——若心存歹心,我们望府有一百种让你消失!”
候选人们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开口说话。
虽然是吃了望府的饭,但毕竟他们是男人,从小娇生惯养,被这番训孩子似的呵斥,自然令他们心中的自尊受到严重打击。
理论上,为了留下好印象,快速从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从而过上荣华富贵的倒插门生活,这时应该马上表忠心才是。
可是毕竟同为男人,又是公众场合,这是多么的抹不开面子。
此时献媚,岂不大失雄风?
因此,满座竟无一人接话。
却只听一声娇媚的:
“秋姐姐说得是~~咱们做奴的,自然要规规矩矩,一心替小娘子着想~”
众人皆扭头,只见一高挑男子翘着兰花指,夹着嗓子:“丑话说在前面~我们同门虽亲同好友,但谁要是谋害小娘子,奴家可是第一个检举~~~”
那男子语气颇为阴柔,这番谄媚又说得如此露骨。众人皆听的一愣,齐齐心道:“这男的好不要脸!”
而小秋却颇为受用,抚掌笑道:“说得好,说得好,你是谁?站出来!”
那男子闻言站了出来,众人装作不经意地扭头,心中却皆是一惊。
未想到这马屁精面容竟如此俊美。
他墨发披散,面容犹如蓝田俊雅的美玉,眉如远山,眼如秋水,鼻梁高挺,嘴角微扬。望府定做的统一短衫穿在他身上,却散发出一种儒雅不羁的气质。
那短衫上写着大大的“癸”,正是候选人中的第癸号。
癸号被点了出来,他自知深得小秋心意,却没有急着走到小秋面前,而是足尖一点,霎时衣带翻飞。
不过一瞬,癸号稳稳立到躲在暗处的望月身前。
望月没想到他早已看穿自己藏身之处,尴尬地从假山上面爬下。却不小心踩着了假山乱石上的青苔,顿时脚下一滑。
正当望月仰面摔倒,心中警铃大作之时,一道力却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
距离骤然拉进,望月睁眼,视线撞入一张眉清目秀的脸。
在癸号放大的浅褐瞳孔中,望月看到了那个心慌意乱的自己。
她的心猛地漏了半拍。
癸号愣了愣神,眼中似有锐光闪过,却转瞬笑道:“哎哟~~这番倒是美救英雄了~”
他轻轻放手,望月感到腰上那股力量一松,便借力稳稳站在地上。
望月被这人的步子弄的有些蒙,晃了晃神,半天没说话。癸号却又上前一步,将她逼到石墙边,一只手撑着假山,一手替她温柔拂开散落的发丝。
两人灼热的视线交汇,他低头笑着:
“哟~小娘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奴家迷晕了?”
望月回过神来,慌忙将癸号推开。
身后,小秋和那十八名侍卫气喘吁吁地赶来:
“小娘子,您怎么来了?”
小秋用袖子抹去额上汗珠,看了看笑得高深莫测的癸号,又看了看心乱如麻的望月,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半晌,望月长叹了口气,还未开口,却听到小秋身后整齐划一、响亮的:
“众奴请望小娘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