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绕来绕去,一直谈到临安神龙不见首的“制帛第一人”身上。
提到这风靡临安的“制帛第一人”,姑娘们仿佛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诞生在她手上的款式新衣。
望月仍旧是点头、微笑,时不时露出惊诧的表情,心底却十分自得。
陶学士家的小娘子陶嘉摇了摇扇子:
“听说那‘制帛第一人’神秘莫测,但名声显赫。她所制作的衣裳,在阳光下是雍容华贵的淡色、黑夜里又是另一种亮色,工艺精巧万分,可惜限时、限量,临安有名的人物都在排队呢!”
李直通郎家的李蓉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也不知那‘制帛第一人’姓甚名谁,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么会做出如此精美绝伦的丝绸,这倒是一桩奇闻!”
“正是因为这份神秘,也助推了这万人空巷的盛况吧。”
“是呀是呀,听说汴京盛司空家的娘子抢到了一件短褂,可把我们羡慕坏了呢!”
“盛司空是何人,岂能是我们攀得上的,我只希望那‘制帛第一人’有朝一日能复出,我让我爹托人去排队……”
这几个小娘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的热火朝天,望月微笑附和。
陶嘉扫了一眼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望月,不怀好意地眨眨眼:“望娘子,你家是丝绸发家,难道亦抢不到一件‘制帛第一人’的衣裳么?”
这聚会的话最密的女娘领袖,都是临安官宦人家的女儿。以陶嘉、李蓉、洛翘儿等人为首,其他女娘父亲官位不高的,则是在一旁附和,从不抢这三人的风头。
而在场的也有几个望月一般地商户女儿,虽然家中有钱,但毕竟是不必父亲在任职的,自是讨好地笑着。
望月不卑不亢地说:“听闻‘制帛第一人’的成品,只有京中名贵才抢得到手,我凑不了这个热闹。”
陶嘉上下打量她一眼,勾勾嘴角:“我还以为家父在丝绸业从商多年,至少能为我们姐妹谋谋福利,抢件衣裳呢。”
望月盈盈一笑,不言不语。
众人皆静默无人说话,她们明白,陶嘉这是把望月当代买的商贾了。
商人本就地位低下,陶嘉这种高门贵女,本应规规矩矩,对望月说话却如此不客气,想来也是故意给她难堪呢。
陶嘉抬起眼皮,直勾勾凝视着望月:“听说望娘子新婚伊始,今日给你贺喜,虽然有些迟了。”
望月不动声色:“多谢。”
陶嘉问:“听闻望娘子的夫婿是赘婿?”
众人噤口不言。这陶小娘子素来不是个省油的灯,许是要拿望月开涮呢!倒不知道望娘子哪里得罪了她。
望月笑吟吟地,“是,又如何?”
陶嘉也笑起来:“我听闻入赘的倒插门女婿,随打随骂,随惩随罚,望娘子府里可是这样?”
望月止住了笑容:“我们府上家风提倡宽厚待人,怎会如野兽般随意折辱人?陶小娘子联想的倒是可怕的很!难道这些森严吃人的规律在您府上司空见惯?”
陶嘉愣了愣神,眼里闪过不可思议的光,似乎想不到这个柔柔弱弱的望小娘子竟会当面不给她面子。
须臾片刻,她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地拍桌而起:“你说什么?”
望月冷哼一声:“听说令尊要把你嫁给许家的许朋公子?他人品顽劣、相貌一般,不过一个徒有其名的浪荡公子,许家规律繁琐是出了名,你嫁入许家后,恐怕不如我们这种招赘婿的人家来去自由吧。”
说罢,望月转身便走。
她不计较、亦不愿意主动害人,不代表谁都能在她头上踩上一脚。
望月一路走到一处庭院,想要透透风,却见小秋急匆匆地走来:“娘子,终于找到你了!”
望月看着小秋的脸,心中登时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此番出行,她只带了小秋和颜言两人,参加诗会只是幌子,她不过是想借名贵们讨论风花雪月,齐聚一堂之时,带颜言来找找线索。
而小秋这般着急地找她,怕是颜言又闯了什么祸。
果不其然,小秋抚了抚胸口,喘上一口气,才盯着望月双眼,一字一句地说:
“颜言和望卿卿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