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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以术士的名义跟随源氏下山回京,樱井千里则跟源氏推脱自己还想在山中赏景,过几日再返回。
就这样,那一队人马沿着山路徐徐离开,樱井千里独自站在寺庙门前目送他们的背影,直到成为一个个看不清的黑点。
“大姐姐,那个很好看的公子走了吗?”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从门后冒出头来,鸦发垂落在肩侧。
“已经走了。”她回头对这个孩子浅笑了一下。
紫姬——现在应该叫紫儿才对。
即使源氏说得再好听,也不能否认紫姬是被他圈养的金丝雀,一生都困在那座庭院里。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救她呢?
樱井千里叹了口气,在这个咒灵虚构的世界里,不应该去管幻象们的人生,因为那都是虚假的。
自己真正该做的应该是先找到五条悟,破除咒灵的幻境,拯救其他咒术师。
硝子还在外面等着他们回来,而且外围也不知道有什么变数。
她撩起衣服蹲下,视线与紫儿平齐,温和地问:“你知道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知道哦,最近好像有传言说附近的白鸟山上有雪女作祟,所以连带着这里的天气也很寒冷……我还一直没看到今年的樱花呢。”紫儿有些苦恼地说,这样的神色在她稚嫩的脸上倒是可爱异常。
“白鸟山?”
“嗯!不远的!从这里下山,再到那里……然后……”女孩睁着圆圆的鹿眼,手指在远处指指点点。
“夏油君去京中守株待兔,我在外调查,一定能破解咒灵的幻境。”她心中想,对紫儿点点头表示已经知晓了。
寒风夹杂着雪花,沥过人的衣袖,身处山间更是冰冷刺骨。
樱井千里一手揽住女孩的肩膀,一手抬起袖子挡住风雪。
“唔……”她抓紧樱井千里的衣服维持自己不被风吹倒。
好暖和。
紫儿睁开紧闭的眼睛,陌生又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橘色的衣袖笼罩了自己,阳光被隔在外面,落下暗红的光晕,犹如身处暖融融的小火炉之中,而外界是无数飘飞的雪与冷峻的群山。
两人相互依靠的温暖足以抵御严冬。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话。
雪下得越来越大,樱井千里无法离开山寺,正好紫儿与她的乳母相邀,她便暂住于那间小屋里。
天很快暗了,屋里亮着几只朦胧的小灯,人在屋中行走,或小或大的影子落在墙上,显得有几分诡异,犹如踏进了什么怪奇物语。
“大姐姐,你看!”紫儿捏着刚剪好的樱花,举到她面前。
“很漂亮,是樱花吧。”樱井千里难得柔和了面容,弯腰笑着接过来剪纸。
“嗯!”紫儿的小手抱住了她的胳膊。
“大姐姐,这是我之前做的点心。”她伸手指着桌子上一盘粉色的果子样的东西:“尝尝!”
樱井千里拿了一颗放入口中。
很甜,是小孩子喜欢的那种甜度。
虽然粗糙,也不如她之前吃过的甜品店里做的好吃,但是那又怎样呢?
“好吃。”她笑着说道,来着孩子的依赖让她体会到家人的感觉。
她曾经拥有的、永远失去的家人。
如果她有妹妹的话,一定不会那么孤独吧。
一旁的乳母却惴惴不安地来回拧着手,在紫儿做出出格举动的时候轻声呵斥。
她想上前提醒什么,樱井千里对她摇摇头,示意无碍。
她的童年从来没有这些孩子的乐趣,剪纸,小狗,手作点心……
所有想要的皆是一个个精致的礼盒,她的父母只负责告诉佣人需求,至于里面的东西——他们没空去挑选,反正都是一样昂贵,有什么可以挑的?
没有朋友,没有兄弟姐妹,偶尔见到同龄人也必须矜持地像大人一样寒暄,时刻注意礼节,在学校又因为家世得到别人的追捧,她几乎是从未感受过真正的友谊。
对于樱井千里来说,那些匆匆而过的人都不足以让她冰冷的心融化。
但在这短暂的时刻,她却有些沉溺其中。
“我啊,一直在山上住着,陪伴我的只有乳母和侍女,那位公子说什么喜欢我,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呢。”紫儿靠在樱井千里怀里,想到源氏轻浮的行径便撇撇嘴,接着转头向她笑道:“可是姐姐是个好人,就像我真正的姐姐一样。”
面对这样直白的喜欢,樱井千里张了张嘴,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你认为是的话,那么我就是你的姐姐。”最终她温柔地说,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闪烁的灯火。
雪慢慢地下着,风却不再呼啸,山间的小屋依然亮着暖黄色的火光。
樱井千里在第二天离开,侍女留在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