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把‘匣’戴在身边一辈子,要不,就想办法填满洞。”五条悟看着黑发年长者:“我推荐第一种哦,毕竟这种匣子,我那里多得是。”
甚尔望着七夜,保持着沉默。
五条悟笑道:“不过,还有一个方法。正好我家缺一个甜点师,小花火要是愿意搬来和我一起住,我就可以二十四小时——”
“不愧是五条家的少爷,真是学到了不少。”甚尔笑看向他,“不多麻烦,你可以走了。”
“还真的翻脸不认人啊。”五条悟倒也不以为意:“别让小花火死掉哦。”
爱,是什么?
年少的时候,这个词中承载着的内容过于浅薄,以至于可以脱口而出,又或者根本说不出口。
随着重要的人的出现,消失,终于有些明白,有无数次可以替代“爱”,但没有一个词能和“爱”一样,拥有着这般多的内容。
模糊的记忆浮现在心头,小的时候,大人曾经问她“你是更爱爸爸,还是更爱妈妈”,她闭口不答,因为她担心这对会其中一方造成伤害,但更多的,其实是不明白。
如今,她也无法对谁说出“我爱你”这样的话,因为从没有人对她这样说过,包括曾问她是否爱谁的父母,也从未对她说过。
祖母也从不说爱,但她给予了七夜足够的东西,让她捕捉到了“爱”的存在。
那,甚尔呢?
在漫长的岁月中,他一直在自己身旁,同样长的时间,他也消失在人海中。
为什么,现在要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是不想让她死掉?倒也,不必如此……
“嗯,我也爱你啊,甚尔。”七夜弯起眼睛,泪水涌出眼眶。
但是,这种爱,和你对我的爱是不同的吧。
我的爱,有着太多的私心,所以,不能说出口,只能借用这样的方式——
“……不一样。你没有理解我说的‘爱’。”甚尔垂下眼眸。
看着她的笑容,感到这一切已无法忍受。如果不在此刻解决,好像他或者她中的一个又会走掉。
他不由分说,触到七夜的唇角,吻过了她的眼泪。
“……咸的。”他说道,抬眸看向七夜,似笑非笑。
他的声音很轻,却敲得七夜的心脏嗵嗵作响,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也没有机会开口说些什么。
漫长到无法呼吸,柔软的触感,和着她的眼泪一起。
“明白了?”甚尔稍稍退开:“我爱你,不想你死去,我爱你,想要抱你,你能接受这种爱吗?”
七夜瞪圆了眼睛,一时不知是否的确是发烧让她感到整个人都在燃烧。
“……为什么?”她抓住了甚尔的袖子,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从来不回信?七年……我都是一个人……”
“傻瓜。”甚尔的拇指刮过她的眼下:“生气的话,怎么骂我,怎么打我都可以,别光顾着自己哭啊。”
原来,她和自己想的一样。既然如此,一切都无所谓了。
低烧让她失了些神智,但七夜知道,相比七年前,她清楚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爱你,她抬手抚过甚尔的脸庞,汗水划过他的额角,我爱你,她用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听到他压抑着的喘声,我爱你,她抚过他身上的伤疤,手指划过他的嘴角。
“我——”
“我知道。”
“哈哈,竟然还真有效果,我已经看不到黑洞了。”五条悟笑道:“不举办婚礼?禅院家的家主说不定也会去哦。”
“啧,拿走的咒具不可能给他。”甚尔转动着咖啡杯,看向一旁:“她的工作也忙,说暂时没这个想法。”
这里是饮食区,七夜就在一堵墙外。距她取下“匣”已有两个月,一切正常。她很快怀孕了,就像是上天给予的祝福。
不过说实话,想到二人世界要被谁搅和,甚尔心中并不愉快。他对小孩的概念就是“麻烦”,但看到七夜沉浸在快乐中的样子,他无法不被感染。
“孩子和你姓禅院?”
“她会改成她祖母的姓,伏黑,我正好入赘,小孩也姓伏黑。”
入赘,他说得还真轻巧。五条眼中闪过一丝哑然,表示完全的理解。
比起去禅院家,当然自己养小孩更好,但若是生下来的小孩有做咒术师的才能,以后也不得不和御三家打交道。
不过,他才刚升上高中,替这个臭脸的大人操心,实在没必要。
“杰,我准备回学校了。”五条悟走出店外,对着手机道:“翘课的事,没被发现吧。”
“所以,七年。”孔时雨吐出一口烟:“你就打算这么离开?”
“啊,这些日子,我过得倒也不算无聊。”
“你想过没有,你是单方面洗手不干了,要是有人找你寻仇,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