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伸出手腕,让两位大夫轮流搭了脉,白衣大夫是潮县最有名的大夫郭神医,年纪虽然稍大,却号称有妙手回春之手,曾在年轻时便给自己立下规距,出诊只搭一次脉,
就一次,便可诊断出你此前患过的任何病情,因此潮县人都称他为一脉先生,只要是经他诊治的人,就算是还剩一口气,他都能将你从阎罗殿里拉回来。
另一个是个身穿青衣看着只有而立之年的大夫,他的下颚虽然蓄长了长胡,但是苏锦怎么看,都觉得此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靠谱的气息。
他在给苏锦搭脉之时,在旁人看不到得地方狠心得捏她的手腕。苏锦瞪他之时,他又朝着苏锦挤眉弄眼。
轻浮浪子,苏锦想这杨天德从哪里找来的骗子,莫不是想用男色去诱因她,可是即便是美男计,那也应该是找一个粉面油头的靓男啊,这油腻腻的算怎么一回事。
他的那些小动作在苏锦眼里,满是恶心和厌恶。此刻,她恨不得反手一巴掌将这男子拍出去,然后再打一顿。解了心头这几日受的委屈。
轻浮浪荡的大夫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一点都不文秀得小药童,小药童脸上满是麻子,他总是低着头行事,他这番动作让人觉得他得那张脸是见不得人的。
小药童笨手笨脚,几次都差点将药箱里得药罐打破。这俩人凑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是悬壶济世的大夫,反倒像是那四处行骗的骗子。
等郭神医搭完脉象,提笔就在纸上密密麻麻的写出了一张药方
“姑娘本就身有旧伤,虽然之前已经简单处理过,但是并未好生休养,所幸未伤及根本,只是旧伤添了新伤,身体吃不消。老朽开了一剂良方,一日两次,再多多休养,半月后便可调养好。”
苏锦:“谢谢大夫。”
“行医救人是老朽本分,无须答谢,只是姑娘身上这些刀剑得疤痕,老朽就无能为力了。”
苏锦将手按在左肩处,回京都半年有余,自己两次三番差点命丧黄泉,身上更是留下了几处刀疤。
郭神医将药方递给苏锦一旁候着得小丫鬟,小丫鬟拿着药方,还没看清自己手中的宣纸是何模样,东西就不翼而飞。
等她反应过来之事,那药方就已经落在那青衣大夫手中,他瞅着纸上的墨迹,捋着自己的胡子,一脸的愁容。
“郭大夫,你这药方。”他话说到一半便不再说了,一直看着药方摇头。
郭神医问:“怎么?可有不明之处?”
“不明之处倒是没有,只是觉得此方不妥,甚是不妥。”
“何处不妥?”
“晚辈只是觉得这马钱子,这位姑娘受伤之前还曾中了毒,虽然已经解了,但是不免会有余毒残留,若是在食这含有毒性的马钱子,难免两者不会产生冲突,万一形成剧毒,那这位姑娘可就命丧郭神医之手。”
郭神医的脸色明显出现了不悦:“老朽行医三十载,怎会不知其中之理,马钱子虽是有毒之药,却有助于通络止痛,散结消肿,不易多食,姑娘虽然之前有中毒之像,但是余毒已清,这马钱子是完全可以按照药方所食。”
“可晚辈刚刚可是诊出这位姑娘体内可是还有余毒,在经脉之处上下游动。郭神医怎会说余毒已清?”
“怎么?你是怀疑老朽的医术?”郭神医挑眉问他,被一个晚辈质疑,心中难免不悦。
“晚辈怎敢,只是神医年龄大了,难免会有一些疏漏,晚辈只是给神医提个醒。不如神医今日破例在诊断一次如何?”
“哼,老朽的身体虽然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但是在整个潮县,我的医术敢说第二那没人敢称第一,你这晚辈,今日出言不逊,还想让老朽破了自己的规距不成?”
“晚辈并非是对神医不敬,只是我们都是刺史大人请来为贵客诊治,更是怠慢不得,若真的如晚辈所说,体内余毒仍在,那吃了神医的药方,出了什么事情不仅仅是毁了神医的名声,人命之事神医可担待不起。不如就再诊断一次,若真是晚辈诊错了,晚辈定然给神医赔礼道歉,若是神医得疏忽,今日在这件屋子里的人也都不会说出去,毕竟都是为刺史大人办事,谨慎些还是好的。”
青衣大夫说出的每一句话,话里话外都是在替这郭神医考虑,郭神医也听了那晚辈的话,在心里细细的盘算着,脸上那那忧心的表情,逐渐与那些个干枯的皮肤和松弛的皱纹扭成一团,看的让人心生厌恶。
苏锦坐在一旁,看着眼前一老一少两位大夫,因为自己得病情,相互争执,最终因为牵扯刺史大人和人命之事,他不得不在今日破了自己这多年来的规距,他心一横,狠狠的剜了一眼满脸‘善意’的青衣大夫,给苏锦搭了第二次脉。
手搭上脉得那一瞬,他的神色及其凝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苏锦明显感到郭神医得变化,她想,莫不是真让那骗子猜对了,可她又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细细回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