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竟然重生了。
明明两日前她才送走夫君,被雍正帝幽禁多年的废太子胤礽。夫君一朝离世,伤得她肝肠寸断,哭晕过去。
再睁眼,她竟回到康熙十七年春日,重生为卫氏云卿。
八贤王胤禩的生母,即便辛者库出身,仍因美貌被康熙帝宠惯一时的良妃娘娘!
窗外春雨淅淅沥沥,搅得云卿心烦意乱。
她与夫君胤礽恩爱一世,一起享受过东宫的尊贵非凡,也携手历经幽禁时的沧桑落寞,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爬上他父亲康熙爷的龙床。
造化弄人的是,如今正值三年一度的大选!
原主卫芸卿恰是待选秀女,凭借出众温婉的绝色容颜,是公认的最有可能的获选者。
也因此遭人暗害,殒命于昨夜,给了她鸠占鹊巢的机会。
“云卿妹妹,可曾起啦?昨日说好一起看日出,你莫不是在诓骗姐姐吧?”
不等云卿完全适应新的身份,屋外已传来催命的敲门声。
根据原主的记忆,云卿依稀能辨认出声音,来人是塔塔拉氏。
昨夜,就是此人借着手帕交的名义,将沾有毒粉的绢帕送与原主卫氏,才致其香消玉殒。
按理说,秀女入宫都要经过宫人层层严苛筛查,不可能夹带私货。但塔塔拉氏的父亲是兵部侍郎,官拜正四品。他女儿想要在宫里做些不见光的勾当,说难也容易。
云卿再度暗自感慨造化弄人。
搁在前世,四品官都不配为她提鞋。如今顶着卫氏的辛者库出身,面对四品管员之女,她都要集中心思应对。
……
“吱呀——”
塔塔拉氏站在雨中,仅等上片刻,便没什么耐心地推开房门,不请自入,“云卿妹妹,姐姐进来了啊。”
待选秀女们暂时居住在储秀宫,住的屋子皆是三间,一明两暗。
只是其他秀女都是两人一间,唯独卫氏独自居住。也正好给予她可乘之机。
塔塔拉氏径直走到东间卧房的花梨木床前,抬手就要拨开天青色云锦帷幔,亲眼确认卫氏是否彻底死透。
死了卫氏,本次大选,她塔塔拉氏红颜必定一骑绝尘!
“咳咳……是塔塔拉姐姐么?”
床帏里,猝不及防响起一道声音!
声音轻飘飘的,甚至可以形容为有气无力,却惊得塔塔拉氏浑身汗毛直立,冷不丁一个激灵,跌坐在地——
“你!你没……没事吧?”
诅咒的话到了嘴边,塔塔拉氏突然反应过来,改为嘘寒问暖,实则试探。
“也不知怎的,从昨儿夜里好像发了热,浑身乏得很。”说着,床上的人又是一阵低咳,“姐姐莫要靠近,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发热可不是小事。姐姐去帮你禀了嬷嬷,早早传来太医瞧瞧才可安心。”
虽然没能如期毒死这块绊脚石,但能致其发热,也算计策达成。
皇家选秀,格外看中女子是否身体康健,利于生养。若有头疼脑热,一样会被淘汰!
……
屋外的风渐渐狂狷,雨点也急迫起来。
不等云卿答话,塔塔拉氏很快找到管事嬷嬷,故意大声禀告此事,将住在储秀宫的待选秀女吸引来大半。
众人得知卫氏身体抱恙,顾不得狂风急雨,都打着关心的幌子跑来幸灾乐祸。
能走到殿选的秀女皆是一等一的姿色,偏偏倒霉撞上卫氏这个红颜祸水,一下子就被比得黯然失色。
“嬷嬷,我无事的,只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就不劳烦太医了吧。”
天青色帷幔被打开,露出一张面无血色的小脸,弱弱挤出一抹浅笑。三分讨好,七分哀求。
虽是病恹恹的,但架不住模样底子好,纤柳细腰,一颦一笑间,美若病西施。
塔塔拉氏嫉妒地眼发红,面上却是装作用帕子抹泪,像是哭红得一般,“云卿妹妹,你刚刚分明亲口说自己发热了。姐姐知道你不甘心就此落选。但相比于富贵,性命才更珍贵啊。”
“塔塔拉姐姐,我说的是昨晚好像发热了,但其实我早上摸额头是不烫的。也许是我昨夜盖的被子太厚的缘故。”
云卿圆溜溜的葡萄眼露出一抹无辜:“我本想说与姐姐听,可是你刚才走得太急。”
众人面色意味深长。
一得知卫氏生病就急不可耐告知管事嬷嬷,塔塔拉氏的心思真是昭然若揭。
塔塔拉氏气得攥紧拳头,面上仍笑吟吟:“云卿妹妹年纪小,搞不清病情也能理解。更要请太医来瞧瞧。倘若医治不及时,将病气过给众位姐妹是小,若是过给陛下娘娘们,那可是牵连家族的大罪啊!”
这话一出,空气中水雾骤然冷似结冰。
管事嬷嬷的脸色陡然而变。
事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