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铭有些吃惊,又重复了一遍:“上课?”
陈香蒲微微点头:“早上是尚教授的《货币银行学》,已经上完半节课了。”
周颂铭啊了一声,“你不早说。”
陈香蒲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没事儿,这老头上课不点名。”
周颂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旷课不好吧?”
陈香蒲一脸无所谓:“你念过大学没?没旷过课?”
“......有是有,但听你这个课名,好像挺重要的专业课。”
陈香蒲嗯了一声,累得要死,不打算和他说话了。
一个晚上没睡,再加上情绪输出一上午,哄人半天。
超级消耗精力。
于是,她眯着眼睛,打起了瞌睡。
车开了一路,停在首南大学门口。
周颂铭看着她,想叫醒她,又有些不忍心。
她今天给自己帮了个大忙,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
“喂!到了!”周颂铭推了她一把。
“干嘛!”陈香蒲不高兴,起床气很大。
“上课。”
她猛地一睁眼,用手搓了把脸。缓了一会儿,她看了一眼手表,捂着额头,说:“要死了,要死了。”
“不是说旷课不要紧?”周颂铭问。
“下节课是秦老师的《银行与信贷》,她更年期到了,脾气大得很,糟了糟了。”陈香蒲赶紧拉开车门准备下去。
周颂铭用手摸了摸鼻子,看她没醒,让她多睡了一会儿。
好像,做错了?
“谢谢你啊。”周颂铭将头伸出车外,对她说。
“不用谢,不是回过礼了。”陈香蒲说,“不和你说了!我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周颂铭的话还留在嘴边,就看她一路飞奔进了学校。
这跑步的速度可真快啊,明明是两条小短腿,怎么一溜烟就不见了。
他笑了一声,相处下来,人还是不错的,讲义气,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陈香蒲,人如其名。
会爆炸,絮很柔软。
他突然记起什么:“学生证还没还你!”
不过,人早就没影了。
-
调转车头,周颂铭去了一趟姐姐家。
他们这代人,家里普遍有两个小孩,周颂娴比她早出生五年。
当年计划生育卡的不严格,有女孩的家庭可以多要个孩子。
年龄相差大,姐弟关系不错。
周颂娴几年前得了白血病,经过化疗和更换骨髓,病情好转。
但是一头乌黑的头发早已消失不见,她经常戴着帽子出现。
帽檐下,闪耀着一双鹿眼,温柔可人。能看出,当初是个美人。
她辞去小学老师的工作,在家里养病。长时间的不外出,让她的皮肤有种病态的白皙。
这天,她坐在二楼的阳台上,抱着一本书,披着毯子晒太阳。
周颂铭上楼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头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周颂娴起身,给他递了一条毛巾,问:“怎么不在家里洗?”
“昨天没回家,想着来你这儿问个事情。”周颂铭一边擦头发,一边说,“姐,你还记得我有一回,给你带周华健的CD吗?”
“有,你要听?”
“那你见过一本学生证没?红色封皮的?”
周颂娴记起来,说:“本来想着要还给你,后来脑子一糊涂,忘记了。”
周颂铭知道,他姐姐打了太多麻醉针,记性差也是正常。
“那你拿给我,我有用。”
“好,你等着。”
没一会儿,周颂娴将学生证递给她,温柔地说:“是个女生啊。”
“嗯,对,女生。”
“朋友?”
周颂铭翻开学生证,看着陈香蒲露出大白牙傻笑,眼睛眯成一条线。
他思忖几秒,答:“对,她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
“什么?”
“姐,你还记得姐夫让我去联络的那个李总么,谈下来了。”周颂铭语气轻松,非常高兴。
“真的啊!”
周颂铭点点头,“她挺厉害的,特别是人情世故方面。”
“哦?”
“我在这上面真是白痴,去了那么多次,也比不过人家谈一次的。”周颂铭说。
“她是个学生?”
“对,是学生。金融系的,这专业分还挺高。真是人不可貌相。”
“学校不错,哪里认识的?”她替弟弟高兴,头一回听他这么夸人。
“这事情说来话长了。”
周颂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