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唯一能够接近有关“鸦群计划”的那个实验的机会。
她选择了将自己的人生放上赌桌。
她要赌,赌自己进了实验室以后还能活着出来。赌自己能够成功以此为跳板,摧毁组织的最终计划。
她或许在赌气:父亲为什么没有带走她、母亲和弟弟,却唯独带走了那个成功的幼年实验体?!
她不服。
她要参与进父母的计划。
她要违逆父母的安排,却也要达成父母的目标。
哪怕这个代价,是她的生命。
哪怕这个代价,是她对母亲的失约。
她给自己已死的母亲录了一段音。
“抱歉啊,妈妈……我可能……看不到那个美好的大结局了呢。”
“我不光明正大,也不坦坦荡荡,我不一帆风顺,也不可能如愿以偿。”
“……但是,祝我成功。”
千岛鹤甚至怀疑,当年的相关项目总负责人帕图斯是否已经研究出了什么——毕竟她这个成功实验体的出现,很有可能并不是巧合。
按这个思路走下去,身为当年那位帕图斯的女儿,头脑天才的千阳雪奈很有可能对那项实验的成功思路稍微有些了解。
她对自己有把握,在进入实验室以后,虽然无法让自己变为成功品,但作为失败品当中最成功的半成品,从而活下来、接触组织更深一层的秘密,却并非完全不可能。
于是在最后关头,千阳雪奈选择了故意输给如今的睡美人。如今那位睡美人从祖辈到父辈都是组织的老人,他沦落到训练营当中,也不过是因为父辈在派系斗争中失利所付出的代价。
但人脉到底还在那里。这个代号,一个人愿让、一个人愿接,两个人又都很优秀,负责评判的考核官才懒得管那么多容易一得罪便是一大批人的事情,便人情世故地顺水推舟,将如今的睡美人申报了上去。
如今的睡美人成了“睡美人”。
千阳雪奈赌赢了第一步棋,在她的操纵之下,睡美人逐渐对她升起了一种复杂的情感,逐渐演变为了可由她掌控的势力。
……
无论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萩原研二应该就在睡美人的手上。
正因为千阳雪奈对睡美人来说的重要程度,睡美人几乎不可能愿意纵容那些千阳雪奈用一生去奋斗的东西遭到破坏。
他必须费尽心思,在厌恶千岛鹤、公安警察这类让千阳雪奈陷入不幸的人的同时,又尽可能地去保全这类人的安全,至少不能让千阳雪奈一直以来的布置落空。
因此,如果萩原研二现在归属于睡美人的话……
“萩原研二。”千岛鹤沉声说。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了,四目相对,千岛鹤试图在那双紫色的眼中找到再多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都屏住了呼吸,树叶在交错的枝杈之间拍打着气浪,演奏出沉闷的音符。
半长发的黑衣青年沉默了片刻,最终低声呢喃着自己的真名:“萩原研二……”
他低下头来,因过久没有修剪而变得过长的刘海的阴影几乎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
然而就在千岛鹤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心之际,萩原研二突然动了。
还没等千岛鹤完全反应过来,半长发的黑衣青年便直接抬起一只胳膊来,从后往前箍在了千岛鹤的脖颈上!
千岛鹤的瞳孔瞬间放大,她的一边手抓上了萩原研二勒住她的那只手臂,试图让他松开;另一只手则放进自己风衣上的口袋,想要找到合适的武器,进行反击。
可还没等她成功反杀,萩原研二便又加大了力气。尽管已经张大嘴巴,试图呼吸到更多的空气,强烈的窒息感还是让千岛鹤的大脑一阵头晕目眩,她的意识也如同破了口的泉水般迅速流失。
“萩……萩原……”处于极端的劣势之下,千岛鹤还是睁大了眼睛,看向那张熟悉的脸。
“萩原……研二……”
黑衣青年果然愣怔了一下。他的动作放慢了片刻,勒住千岛鹤的力道在这一瞬间也放松了少许。
千岛鹤灰色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狠厉的光——
就在那一瞬间,她咬了一下牙,一手持着刚从自己口袋当中掏出来的便携式小刀,便直接朝萩原研二箍住她的那只手刺去!
萩原研二没能躲开,鲜血汩汩地从他手臂处流出,血红的轨迹则一点点滴落到了地上的泥土中。
可他同时也没将千岛鹤松开。
这点疼痛和在实验室里经历过的那些痛觉相比起来,根本就无法让他产生哪怕再多一点的反应。
萩原研二反而发了狠,他更加用力地勒住了千岛鹤的脖子,一边手则拿出了自己常备的浸有迷药的手帕,捂在了千岛鹤的口鼻处。
“唔唔唔呃——”
千岛鹤试图用脚去踢他,但这次萩原研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