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壁金辉的酒店大堂倏忽一静,文卿卿抱着被打懵的徐露珠坐在地上,徐霖也反应过来奔向姐姐。
而陆书眠则站在一旁,左手覆在刚才挥拳的右手上,一言不发地与凶狠的徐露珠对视着。
他看起来也很狼狈,衬衫凌乱,贴着颈的衣扣松了两个,露出奶白色的皮肤,其上三道渗出血的抓痕让人触目心惊。
朱媛不怒不惊、甚至可以说是不带一丝情绪地走向他们,先是看了眼露珠,然后才看向自己儿子。
朱媛伸手摸了摸他脖间的伤痕,淡道:“她只是个娃娃,你不该打她的。在这站到我回来。”
“母亲。”陆书眠皱眉,不解地看向她。
“做不到就别叫我母亲。”
撂下话后她朝不远处站着等吩咐的陈伯道:“送露珠去医院。”
陆书眠唇色鲜红,他咬唇,低下头小声道:“知道了,母亲。”
徐露珠一听要去医院,愣愣地看向朱媛,“不需要!”她下意识出口。
说话时牙龈处又有血流出,洁白的牙齿都红得鲜艳,血液和口涎顺着脸颊流下,沾到她衣服上。
文卿卿有洁癖,此时看着露珠嘴里流出的血,不由有些抗拒,想去拿纸巾又担心露珠再去打架,只好呆抱着她。
满嘴的铁锈味,徐露珠习惯性地舔了舔缺牙的上齿龈,腥浓的血味让她打了个颤。
她反应迟钝地意识到:她牙呢?她被那混小子打掉的牙呢!?
徐露珠抓着文卿卿的手,“卿卿,你有看到我牙吗?我的牙掉哪去了?”
文卿卿跟着她的视线寻找,摇了摇头,“没看到。”
“徐霖!帮我找牙!”徐露珠在周围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头也不回地吩咐弟弟道。
徐霖本是担心姐姐,跪在她身边,此刻听到姐姐中气十足的命令声,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他哦了一声就摸到牙齿有可能掉到的地方,遵命去了。
朱媛拿纸给徐露珠擦血,刚刚小女娃说话时漏风,虽然有些不太道德,但着实戳到了她的笑点。
朱媛眼擒笑意,看着徐露珠柔声道:“宝贝对不起啊,阿眠性子不好,你别跟他计较了,阿姨替他向你弟弟道歉好不好?”
她悉心擦着徐露珠脸上衣服上的血,眉目温柔,徐露珠很想回答不好,可对着美人阿姨的脸又有点说不出口。
再说了,漂亮阿姨叫她宝贝诶!
这听了谁不迷糊。
徐露珠最后倔强地撇开脸,小声道:“那好吧。”
她眼眸转了转,突然就冲着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某人吼:“陆书眠是吧!我徐露珠今天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但你给我记着,要是再欺负我弟弟,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书眠瞥了她一眼,一点都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好了好了宝贝,不说话了,阿姨带你去医院可以吗?”
徐露珠瞪着眼,摇了摇头。
朱媛却直接将女娃抱起来,“陈伯,过来搭把手。”
陆书眠看着母亲吃力地抱着徐露珠的模样,登时握紧了拳。
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丫头,愈发看她不顺眼。
徐露珠不轻,抱起来直教朱媛折弯了腰,陈伯忙将她接过来,“夫人辛苦了,我来吧。”
他们这样一抱一送的,徐露珠不乐意啊,被陈伯抱着手脚乱晃地想跳出来。
“你们不能这样,我不想去医院!”
陈伯抱着她往外走去,朱媛文卿卿徐霖都跟着去。
“好了娃娃,别闹,我们夫人不放心要送你去检查,费用一律无须担心,只是希望你不要出事。”陈伯步履匆匆,实在是这娃娃有点重,想赶紧扔车上。
朱媛握着她小手,在一旁温柔笑:“露珠听话,等会阿姨给你买好吃的。”
听到不用自己掏钱,露珠才算安静下来,把脑袋埋在伯伯怀里,小声嘀咕:“其实也没啥事,这颗牙本来就松了,要掉的。”
陈伯抱着她往外走,一直在前台注意着情况的阿和看到一群人围着徐露珠走出去,不由猜想:这丫头与夫人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
大家伙一起上了车,文卿卿透过车窗往酒店看去,好奇陆书眠为什么不跟来,可惜酒店外面用的是单向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她便收回注意,也不多猜测,安安静静地坐在前座。
徐家姐弟与朱媛坐在后座,徐霖第一次坐这种车,两眼发光地上下打量着车内布置,徐露珠则尽力含着嘴里的血,不想将车子弄脏。
“陈伯,您知道最近的医院在哪吗?”朱媛问。
“夫人有所不知,村里只有小诊所,十公里外的镇上有镇卫生站,医院得去市里才有。”
文卿卿道:“是这样的,我们生病都会去村上的黑面大夫那里看病,他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