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上周去奈良那边出差时带回来的伴手礼,刚好今天过来,就给你们也带一份。”将糕点塞进作之助的手里,金井先生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盘上的指针,刚好是约定的时间,一分不差。 “对了,这位是……” 他注意到沙发上摊成猫饼的太宰。 “在家待无聊了跑过来玩的小朋友,不用在意他。”琉花小姐推开椅子站起来,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和记事本,堆在一起抱在怀里。 “就只是这样吗?好无情……”少年小声抱怨着,好像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只流泪猫猫头。 琉花小姐懒得吐槽他。 “好了金井先生,我们过去里边吧,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她径自越过太宰治,引着金井先生走向一旁用来一对一谈话治疗的内室。 咔—— 门被从里边关上了。 “那个就是你盼了一个多星期的编辑先生吗?” 看着仍有些不知所措的作之助,少年如此搭话道。 “是啊。”因为他的这句话,作之助好歹从内心的情绪中抽出身来,转而打起精神回答他的问题。 “金井先生是业内很有名的编辑,有着远超常人的毒辣眼光,年纪轻轻手下就带出过不少知名小说家,是个值得佩服的人。” “这样的人也会需要心理咨询吗?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异常的样子啊。”少年托起了下巴。 完全是个健康又成功的成年人的样子唉。 夫妻关系也很不错,衣服是细心洗涤后又专门熨烫好的,比作之助自己身上那套要服帖得多。领带大概是出门前由夫人亲手系好,是那种被称作“浪漫结”的系法,还配上了同色系的领带夹。 手上还带着不起眼的婚戒,从磨损的程度来看也有些年头了,应该是一直戴在手上的样子。 “并不是一定要等到有什么问题才需要心理咨询。”作之助解释道,“更好的方式是,在真正的问题出现以前就提前解决掉,就像扁鹊的两个兄弟一样,这是琉花小姐告诉我的。” “哦?”太宰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传说,中国古时候有个名为扁鹊的名医,因为医术高明而被大家尊敬。他有两个兄弟,扁鸿和扁雁,同样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作之助顿了顿,继续说:“有一天,扁鹊的君主询问他,你们兄弟三人都是精于医术之人,到底哪一位医术更好呢?” “扁鹊说,大哥最好,二哥次之,我是最差的。” “为什么?扁鹊才是最有名气的医生吧……还是说只是自谦?” 作之助摇了摇头。 “扁鹊是这么回答的。”他说,“大哥给病人治疗时,能够在病情显现之前就将疾病治好,因而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医术到底有多好,只有我们这些家里人才知道。” “而二哥的医术要差一点,能在病情刚刚出现的时候便将病人治好,于是人们认为他只能治疗那些无关痛痒的小病,因此只在村子里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名气。” “这都看不出来,好逊。”太宰这么吐槽着,又想听接下来的剧情,追问道:“那么之后呢?” “扁鹊说,轮到我治病,通常都是病人罹患的病症彻底暴露之时,那时便要动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将被病痛折磨的人们挽救回来。所以大家便认为我的医术最最高明,才有了这响彻全国的名医之称。” 作之助用讲故事的语气这么告诉他,感觉少年差不多也满足好奇心了,便拿起伴手礼的盒子,准备去茶水间拿工具打扫一下这间接待室。 “可是,真的会有那种在病情出现之前就能将人治好的医生吗?” 只是安静了那么一小会,太宰突然问道。 “要做到那种程度的话,怎么想想都不可能吧。” “但是琉花小姐能做到。”作之助说,“我见过的所有人中,也只有她能做到这一步。” “但是,那已经完全脱离人类的范畴了吧?”少年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做到这种未卜先知的程度啦,又不是那种爱作弊的异能者!” 看来少年对之前的赌局还在耿耿于怀。 “所以,是想要再赌一把吗?” 作之助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未开封的纸牌,依旧是金箔封边的白鸽牌背,里边还有好几副一模一样的,看来琉花小姐之前顺了不少回来。 “噢噢噢,看来你是对自己的牌技很有自信呐,好哇,那就放马过来吧!这次我可不会再输给你了!” 少年鸢色的眼睛亮了起来。 很快,房间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