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2 / 3)

暗卫开始絮絮叨叨:“您此番入京迎娶公主,凭的就是二十年前陛下所赐金麟玉,现在玉和匣子都没找到,这可如何是好?”

“丢了更好,原先我也没想娶。”卫溪舟看向桌上那张布满油腥的画,突然问道:“你懂画吗?”

暗卫一愣,老实摇头:“不懂。”

一支笔杆砸上暗卫脑门儿,世子沉声:“明天起,换个懂画的来。”

*

从酒楼出来,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李洛水没带伞,豆大的雨水滴在身上,丝丝凉意更像是要蹿进心底。

沈清禾。

已经有五年没被叫过这个名字了,李洛水走得很慢,雨水浇透全身,又溅湿裙摆,她却像是毫无知觉。

世人说起那位谏笔如铁的御史,除了赞一句清正不阿外,谈的最多的,便是他的两个女儿。

同样在二八年华里名动京师,长女沈清蕖凭的是容貌才华,次女沈清禾靠的却是当街杀人。

可又有谁知道,她杀人流放的罪名,原本就是替那位才名远播的长姐顶的。

她的父亲,明察秋毫的御史沈廷找到她,严肃的脸上头一次有了哀求神色,说长姐是他们沈氏一族的希望,费劲心力才有第一才女的名声,万不能因为一宗杀人罪给毁了。

做了十多年的闺阁小姐,大门不出,成日只与画笔为伴,那是她生平第一次顶撞父亲:“长姐的名声重要,那我呢?我的性命,我的清誉就该一文不值么?”

沈廷沉默了,可短暂的沉默并未改变他李代桃僵的决定,最后无法,只能搬出年仅十岁的孱弱幼子。

沈清禾终于妥协。

五岁以前,她和娘亲都是在乡下的庄子里过的,沈家主母善妒,直到娘亲生下弟弟沈清彦,沈廷都没能给她们一个名分。

后来娘亲病故,她抱着刚满两岁的幼弟,被沈廷用一顶小骄从侧门接进了沈府,往后的十多年,寄人篱下,受尽白眼,对她而言,弟弟沈清彦便是世上唯一的亲人。

许是因为早产的缘故,沈清彦自小身体就不好,常年泡在药罐子里,只要她去顶了罪,沈清彦就会被过继到正室陈夫人膝下,请最好的郎中,前路顺遂,她若是拒绝……

沈廷的话并没有说完,可她已足够明白,这位表面清正高洁的御史大人,为了家门荣誉,可以与她断绝关系,亲手将她押解入狱,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秋雨沥沥,李洛水踏着夜色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小院,堂屋里还亮着灯,见她浑身湿透的回来,秋娘吓了一跳:“怎,怎么了这是?”

满桌子菜一动未动,秋娘把人拉到屋内,嘴上抱怨着也不带把伞,却忙前忙后的去为她准备姜汤,李洛水从冗长的回忆里抽身,看到眼前的秋娘,突然有些鼻子发酸。

在灶台手忙脚乱弄了碗姜汤出来,抬头就见她红了眼眶,秋娘叹口气:“你到底怎么了?”

李洛水端起姜汤一饮而尽,看向秋娘:“何贵是不是送了你一匣子珠宝?”

“你怎么……”说到一半,秋娘连忙打住,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什么珠宝?没,没有的事。”

李洛水抓起她的手腕举到面前,指着腕间的镯子:“那这又是什么?”

“哎呀,你小点声!”见瞒不住,秋娘索性说道:“他是给了我一匣子首饰,说是用这些年的积蓄买的。”

李洛水冷笑:“用积蓄买的,你信么?”

秋娘不说话了。

“拿出来。”李洛水深吸口气:“这些都是不义之财,匣子的主人也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交出去?那不行!”秋娘一口拒绝:“里面的玉器一看就是上等货色,随便拿一件都够我们过下半辈子了,就这么交出去,不可能。”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何贵要将匣子放在你这里?”

“当然是因为他喜欢我!想要娶我过门的聘礼!”

雨水浸湿衣衫,冷风从门外灌进来,李洛水打了个寒颤,而她的声音更冷:“别天真了,他不过是怕连累自己,找了个窝藏赃物的据点而已。”

“你胡说!阿贵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不顾秋娘的阻拦,从她房里抱走了匣子,雨越下越大,出门找卫溪舟怕是不可能了,李洛水回到房间,对秋娘在门外的哭闹充耳不闻,她打算睡一觉,明天再把匣子送去衙门。

许是晚间淋了雨,躺在床上时总觉得有些头脑发沉,秋娘在外面已经没了动静,李洛水翻了个身,去看床头的那只木匣。

卫溪舟总能让她想起一些本该被遗忘的旧事。

那年皇家围猎,沈廷带着沈清蕖盛装出席,她和弟弟则被留在家中,沈清彦吵着要去看,她拗不过,便带他去了城郊的北望山。

山上风景极佳,本是品墨轩里文人雅客写词作画之地,那条通往皇家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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