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你不要过来。”
“再不过来你都要受欺负了。”
“受欺负的不是我,受欺负的是皇帝的兵符。”
她这话有道理,梁风认同,不过摸摸怀里的兵符,松了口气,“我用别的东西和你换。”
她斜眼颇不屑地看他这个动作,看看他的胸口,看看他衣服里面的老虎,道:“你以为把兵权交给皇帝,皇帝就能对你放心了?就不怕你会造反了?”
她用衣袖擦擦鼻子,“兵符在谁手里并不等同于兵权在谁手里。你是傻子,皇帝又不是傻子。”
梁风不想管那么多,踏实地摸着衣服里面的老虎,权力的归属与认同他很难说清楚,“天底下聪明人少得很,傻子里面不多我一个。”
她脚底一扭,进了旁边的茶馆,坐下休息。
她呼吸有点乱,是走累了,梁风坐到她面前,给她点一碗茶水。
“我要姜茶。”
梁风点姜茶,也给自己点一碗。
两碗姜茶上来,金絮吹吹烫,喝一口。
街道有马疾驰而过,扬起阵阵灰尘,灰尘吹进茶馆简陋的棚下,梁风抬袖子挡住她的婉。
“你去不了燕国。”
姜气熏脸,金絮捧着碗,看茶水倒映的灰尘影子。
“燕国地大物博,底蕴强盛,你如果去了,皇帝肯定会怕你在燕国屯兵做大。”
“那我会去哪里?”傻子问。
“哪儿也不去,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安分待着。”
“那你去哪里?”傻子又问。
“我哪儿都能去,反正不在你眼皮子底下待着。”答的聪明人道。
傻子可把这话听得明白,提醒:“你还有温柔馆呢。”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她喝茶,慢慢地把一碗茶喝完了,道:“你交出兵权,皇帝会相信你是在表露忠诚,还是觉得你在挑衅?你不在军营,但你在军营内无处不在。”
梁风想了想说:“可能刚开始士兵们不太适应,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他也把茶喝完了,不咋好喝,能喝下去。
“你就继续傻吧。”金絮放下几枚铜板,起身回馆。梁风忙掏出一小颗金子,拿回她的铜板。
“这么小一间茶馆,找不开金子。”金絮又拿回他的金子,放下铜板。
梁风被她拽走了。
一前一后,拉扯连带,路上总有行人朝他们侧目,梁风全部无视掉。
“你说的我都明白。”
“明白才怪。”金絮看也不看他,“去操心自己的事情吧,我这里不用你陪,交出兵权之后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处理吧。”
“以后要陪吗?”
“以后也不用。”
“以后的以后要陪吗?”
“以后的以后也不用。”
梁风简直不乐了,不想理她。金絮也不兴他理不理,专心走路。
“我想要你陪我。”梁风拽住她站定,不让她走了,
“你在温柔馆里面,我是哪一次没有陪你。”
“不是那种陪。”她才是傻子,俩傻子凑一块了。
“你那是在弹曲子,要拨弄哪跟琴弦全看曲子弹到了哪个地方,琴弦对你来说不重要,弹完整首曲子对你来说才重要,我顶多是算琴弦里面包了金线的那条。”
她有些意外,微不可察地点头,“挺聪明的话。”
被夸了,梁风仍是不乐,“所以呢?”
“所以去找点你的事情干,我不可能全部时候用来陪你。”
她说得爽爽快快,梁风不开心,可也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还记得我那天推你下水的时候和你说过什么?”
“你说你想救我。”
“我说不想淹死的话,你要自己游上来。”
梁风不看她,不想冲她摆脸色,但实在难以露出笑脸,在她前面走着,给她背影看。换成金絮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沉默寡言地到了温柔馆,梁风不进去,金絮要进去。
她看他一眼,微微一礼就要走,梁风抓住她的袖子,她走不得了。
干巴巴地抓着衣袖,强行牵起一座桥梁风手伸直着,她手臂弯着,桥又不像桥。
“我是要随时在你这里过夜的。”
“嗯。”她应。
“我是随时会去你房里找你的。”
她不应。
“你那个寝楼,又不是什么去不得的禁地。”
梁风没什么了不起地松开她的袖子,叮嘱:“睡醒了再看账本,别看坏了眼睛。”
“嗯。”
梁风往街头走两步,走完回头看她,便是一愣,已经看不到她了。
走得真是快极了,他心里一哼,也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