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更大了,听上去像是脚步声,不止一人,还混着咯吱咯吱的车轱辘声,听上去也不止一辆车。
想来是遇见了同伴。
乔七道:“该不会是到老巢了吧?”
乔笙想不出其他答案,“或许是吧。既然如此,左右都一样,我们往右边走吧。”
两人的脚刚迈出去一步,就在这一刹那,所有声响戛然而止。
啪!啪!啪!
一连三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入石墙,尾音还伴有哗啦哗啦的碎石落地之声。
随着最后一丝落石声平息下来,周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余呼呼乱刮的狂风。
乔笙正犹豫着今夜还要不要继续跟下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你们怎么在这儿!”
乔七的一缕幽魂差点被他吓飞出去,幸好脑袋时刻记着要小心行事,不然她一定会尖叫出声。
乔笙亦是一惊,好在及时稳住了心神,待看清来人的样貌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刘掌柜怎会深夜来此?”
刘掌柜叉着腰压低声音问:“我还想问你们呢!两个小丫头大半夜不睡觉,跑这种鬼地方来作甚!”
他的语气有些急,还莫名生起气来。不过片刻,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两手慢慢环抱起来,语气也软和了不少,“莫非是拿到烛引了?”
乔笙还没来得及问何为烛引,他又神色一变,严厉起来,“不对,小丫头,你租着铺子了?”
此地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乔笙言简意赅道:“没有。刘掌柜,何为烛引?”
刘掌柜完全不打算回答她:“没有烛引你还敢来这儿!嫌命长是不是?快点快点,”他朝着身后摆手连连,“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咱们不认识!”
好似乔笙是什么洪水猛兽,刘掌柜一刻也不愿多待,拔腿就往前走。
走了几步,忽又停下来,似乎是狠狠纠结了一番,转身又往回走了两步,道:“小丫头,听俺一句劝,别再想着开灯盏铺子了。就算想,现在也没用!孙老头那间房昨儿个租出去了,唐国公下的定金,立即就签了契。现在宝灯街是一间铺子也没了。”
见乔笙还不死心,他又补了句:“你也别打其他街上铺子的主意!想在其他街上开灯盏铺子,哼,甭想!官府那边审不过,市札你都拿不到,这铺子还怎么开?别跟过来了,赶快回去睡觉吧。”
说完,刘掌柜小跑着进了右边的小路,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乔七问:“阿笙姐,我们还往前走吗?”
还往前走吗?
乔笙茫然起来。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乔笙反问道:“我们还有退路吗?”
乔七有些摸不着头脑,“有啊,倒回去不就……”她也意识到哪里不对了,这刘掌柜只说让她们回去,却压根儿没提怎么回去!
她们在这东市七拐八拐绕了半天,早不知道绕到哪儿了。若是转身往回走,万一碰巧撞上什么,是退路还是死路还说不准呢!
“要不我们试试看能不能走出去?万一运气好呢!”
乔笙摇头:“既然进退维谷,那就往前走吧。”
记得有人曾对她说过:“既然进退维谷,那我就奋力一搏,替自己搭桥铺路。”
一侧房顶上,看着乔笙二人往右边的小路走去,袁驰松了一口气,“殊途同归,殊途同归。幸好她们没听那姓刘的话,要不然咱俩今晚就白忙活一场了。”他拍了拍身旁的覃川,“刚才打你的人抓到没?”
覃川斜他一眼,“你怎么不去抓?”
“我要是去抓,谁来盯着这俩小娘子啊?她俩要是出了事,谁负责?不过一把弹弓就能把你打成这样,那人也算有本事。”
他仔细瞧了眼覃川右脸颊上的一道鲜红划痕,“啧,真狠呐,口技比不过你就出手。不过那人是谁啊?瞧着似乎是想把她们往出口引,若说是同伙也不像,哪儿有和自己人对着干的。不过这俩小娘子真是没用,跟个人都能跟丢,我要是南宫炽或是那西迟小国主,才不会用这么两个废物替自己办事。你说咱们国公爷是不是想多了,人家可能——哎,你怎么走了,等等我啊!”
覃川早已飞出几个屋顶了,远远抛过来一句话:“等你说完,我怕那两位小娘子尸体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