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毅后知后觉的感到浑身冰冷,掀被起身。
“林氏你快些起身,伺候完老夫人梳洗还要与她抄佛经,误了时辰你能耽搁得起吗?”妇人的声音陡然拔高。
顾修毅勉强听出这是母亲身边和蔼敦厚的王嬷嬷的声音,而且她口中的林氏是三个月前娶的正妻吧,府上都知二人一直未同房,她怎么来自己这里找林妤歌?
而且母亲嫌林妤歌家世没落不吉利,若不是皇帝指婚绝不会让她过门,一直不愿见她,怎么还让她去抄佛经呢?
“你在磨磨蹭蹭些什么?听到我讲得话了吗?来人将她的房门给我撞开!”
顾修毅眉头紧皱,王嬷嬷一向循规蹈矩,现在怎的如此蛮横无理,林妤歌再说也是他的正妻,到底应该给几分薄面。
房门被撞开,一行数十人气势汹汹,顾修毅一眼望去他们都是母亲身边下人,以王嬷嬷为首。
“小贱蹄子,醒了怎的不应声,在这浪费时间。”王嬷嬷见顾修毅醒着坐在床上,怒火中烧,一把将他拉下床就是一脚上去。
“你做什么?”顾修毅一声怒喝,却震惊的发现自己只是发出一道嘶哑微弱的声音,只得抬头瞪向嬷嬷。
“哟!还会瞪人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林氏我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你信不信我让老夫人休了你,你等着被休了以后林家没有大人这个女婿做倚仗,在流放之地还有谁给你父兄颜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赶紧滚起来更衣。”
此时顾修毅已经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到了林妤歌身上,四肢纤细绵软,看王嬷嬷一行人的模样,像是这般对待林妤歌多时,他没想到这群下人私下里竟这般混账,“再说一遍。”顾修毅喝道。
“我早就说过了,你们林家早已没落 ,如今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若不是皇上赐婚,你早就跟着林家一起去受罪了,赶紧起来梳洗。”
顾修毅从地上起身,“我身边的丫鬟们呢?”他记得林妤歌进门时是有几个陪嫁丫鬟的。
“林氏你傻什么呢,还当自己是府里的嫡女不成?若不是赐婚大人早已娶江姑娘过门了,至于你那几个丫头,一个因为冲撞了江姑娘被杖毙了,另一个被三爷看上眼拉上了床,谁只那贱人宁死不屈闹得太大被老夫人发现了,让人用鞭子抽死了,你倒是还敢提,没睡醒吗?”
顾修毅一脸阴沉,随意穿上外衫同王嬷嬷一同前往老夫人处,他母亲一向宽和仁厚,哪能做出抽死人这等事,定是王嬷嬷在背后败坏名声。
他与林妤歌互换身体这等离奇之事不好与外人相知,后面说不定还会再换回来,先走一步看一步。
到了老夫人的院落,王嬷嬷拦下顾修毅,“林氏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老夫人。”
顾修毅独自瑟瑟站在寒风中,衣衫轻薄,方才王嬷嬷急得不得了此时又将他晾在外面。
不多时里面唤他进去,迎面一盏茶杯砸来。
顾修毅震惊的看着脚边碎裂的茶盏,里面盛满滚烫的茶水,若是洒在身上当真得掉一层皮。
“母亲……”顾修毅刚开口就被老夫人打断,“闭嘴你个贱人,母亲二字也是你能喊得?都说了要叫我太君,不长记性的贱人!来人!多给老身打几下!”
眼前这个神经暴怒之人与顾修毅印象中慈眉善目的母亲全然不同,顾修毅震惊得一时没说出话。
王嬷嬷拿了两指粗细的藤条上前就要往顾修毅的背脊抽去。
“慢着。”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林妤歌大步从外面走来,她可惜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修毅,她真希望顾修毅能尝尝藤条的滋味,被抽到疼入骨缝,但那是她的身子,她害怕换回去后自己的身子撑不住。
“孩儿参见母亲,不知林氏做了什么又触怒了母亲,但还请母亲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身子。”林妤歌学着顾修毅的语气。
老夫人一下恢复了往日的慈祥柔和,“我这一大早还未起身,林氏就非叫嚷着来问安,全然不顾礼仪大呼小叫,我们家怎的摊上这样一个媳妇。”
顾修毅震惊的看着满脸悲痛的母亲,难道不是她命人来叫自己前来请安的?
林妤歌看着顾修毅的表情,心下暗爽,等着他的还多着呢,顾家妇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曾经家族还未没落她对自己可是亲得紧呢。
“来人,请林氏去祠堂跪着思过,林氏性子执拗,跪够三天三夜再放出来吧。”老夫人挥挥手,下了最后的定断。
林妤歌看着顾修毅向自己投来求救的目光,向老夫人一躬身,“也好,磨练一下林氏的性子,待她吃完早膳再送到祠堂吧,母亲时辰不早了,我该去早朝了。”
老夫人点点头,林妤歌转身离去,冲着顾修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迈出大门。
林妤歌还未行至前院,便见一道纤细柔美的身影站在廊下,那人儿穿着一身洁白似雪、仙气飘飘的衣服站在那里,似乎正在等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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