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靓没有在中午的饭桌上看见边野。
晚上看见了。
和许迅一起来的。
送生日礼物的只有寥寥几个,岳靓是其中一个,只不过礼物是陆星辰帮她带的。边野则和许迅他们一样给了红包。
他落座后一直没什么笑脸,旁边人同他说话,他也始终兴致不高。
但似乎没有人感觉不适。
仿佛他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但岳靓看他这样不爽,她眼中的边野此刻透着傲慢,吃到不合胃口的菜还会蹙起眉尖,一闪而逝。搞得好像他是不得已来这种场合,一举一动都透着敷衍。
“再来点果汁?”冯然在她旁边问。
岳靓神不思蜀,对边野的不满转嫁到冯然身上,不耐烦的:“随便。”
冯然一愣。
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愣了下。
岳靓很快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刚刚在想其他事。”
“没关系。”冯然考虑到女人总有那么几天会身心烦躁,“来点白开水吧,热的。”
岳靓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收回视线再看边野,他不知什么时候也正在望着她,带着一点审视的意味。他拿了果汁杯,和杨和霜碰杯。
一桌大老爷们没几个喝酒,反倒是杨和霜和两位男医生开了一瓶半斤的白酒在那里小酌。
杨和霜的脸已经有点红,偶尔还会凑近边野说话。
很近的距离。
岳靓甚至能想象得到杨和霜嘴里呼出来带着酒味的呼吸,和女人身上好闻的香水味萦绕在边野的耳畔。
也是她曾经吻过、无数次趴在那儿说过话、故意拿自己的呼吸去撩他的那个耳畔。
这能叫恐女?
岳靓气闷地错开眼,将杯子里面的白开水一口气喝光,再把杯子重重地放回桌子上。
“噔”地一声,大家不约而同看过来。
岳靓起身:“我去卫生间。”
她离桌后,有人立马问怎么回事。
万琰打着哈哈:“干这行的,哪天不要遇到一两个难搞的病人,正常的。”
陆星辰招呼大家吃菜:“我师妹经常神经质,犯迷糊。最开始和她认识的时候,她是一看到我就烦…”
“为什么现在不烦你?”
所有人都是一愣,都看向问出这句话的边野。
怎么回事?
向来除了病人外对什么事情都事不关己的胸外科之光竟然对这个感兴趣?
杨和霜说:“对,现在为什么不烦你了?看你们关系很好,经常勾肩搭背的。”
“勾肩搭背”这个词用着不怎么礼貌,要是让师妹听见,她绝对会现场反击。
考虑到今天是杨和霜生日,陆星辰只飞快望了下卫生间的方向,确定师妹听不见,便把这话左耳进右耳出。
“可能和我那时候经常往她面前凑有关系,我追过她,不过被她拒绝了。”
一桌子人恍然大悟。
许迅凑近边野:“听见没,死缠烂打往她跟前凑。”
“我出去透透气。”边野没理许迅,咬了根香烟在嘴里,起身暂时离桌。
这家四合院饭馆后面院子里的景色不错,也挺大,花坛里种着几片小竹林。
边野点燃了嘴里的烟,抬头望着月亮。廊下的灯光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拉的斜长。
她的诊断病历中,最早的诊断是她出国后的几个月。
在她的自述里,她承认自己有一个非常讨厌的人。
不出意外,这个讨厌的人就是他边野。
但却没说“讨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他们交往之后?
还是从高中就一直有?
也没有说讨厌的原因。
可讨厌一个人好像是不需要理由的。
或许就是因为讨厌他,所以她选择和他谈一场恋爱玩玩他。
睡完他就跑。
可她又为什么哭?
“边野。”杨和霜的声音。她站到边野旁边,“给我来一根。”
边野把香烟盒和打火机掏出来给她,她带着些微汗渍的掌心擦过边野的手指。
边野不适地微蹙眉心,手贴在裤缝布料处擦了擦才插回兜里。
“你拿着吧。”边野在她想把烟塞进他口袋里时拒绝。
杨和霜没放心上,望着月亮感叹:“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认识三年了,第一次见面好像也是我的生日。”
“不记得了。”边野说。
杨和霜没有失落,反而笑着打趣他:“你对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但每次复盘一件事却是你最清楚。”
边野没吭声,踩熄烟蒂准备回去。
“等等。”杨和霜着急之下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