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管事冲了出来,环顾四周,没半个人影。
他走了两步,看似要离开,却突然放开了神识。
林半月一口气还没松,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管事抓了起来。
“黄大仙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既然看了不该看的,就别怪我狠心!”管事目露杀意。
显然她的伪装被看破了,林半月动了动尾巴,做好了与这管事拼命的准备,她不怕闹大,在圣尊的宴会上下毒,无论是毒谁,理都在她这边。
唯一担心的是,这府邸的主人商阙清究竟知不知情,这也是林半月第一时间选择伪装而非与管事起冲突的顾虑。
管事左手五指成爪,停在半空了许久,久久没有落下。
他盯着“黄大仙”琥珀色的眼睛,怔住了,接着衣袖一拢,将“黄大仙”推入自己的袖中。
他的语气一下和缓了许多:“你是单纯的动物也好,是人也罢,这里都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等宴会结束我就送你出府。”
林半月不明白怎么这一下的工夫,管事态度的变化如此的大,但不管怎么说,目前来看,现下的处境似乎对她有利。
许是心头积压的心事太沉重,这管事找到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便开始絮絮叨叨。
一路上,他一边维持着隔音阵,一边对林半月说了好多话:
“我姓崔,可以叫我崔一,我的命是帝尊救下的,我的家人也是被帝尊净化的,他们前去黄泉路的时候一定非常幸福。”
“我很感激帝尊,以及接过帝尊遗志的圣尊。”
“此事是不得已而为之。
“承担了那么多的帝尊一定很辛苦。”
···
林半月看得出他很激动——他讲的话混乱,前一秒还在讲这里,后一秒就跑到另一边去了,没有半句讲到重点上,搞得她云里雾里。
终于!
崔管事停住了,提醒道:“进入此处之后得噤声。”
林半月:“······”
崔管事的袖子里下了禁制,她的神识探不出去,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她被限制在小小的空间里,她怀疑就算不噤声,外边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过了一阵儿,先是隐隐约约的声音,不一会儿,声音变大了,如响雷落在林半月的身前。
“你办得如何了?”
声音听起来十分地威严。
崔管事身体颤了一下,说道:“醉生梦死已经下进去了。”
那声音又道:“你对此毒有几分把握?”
崔管事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醉生梦死没办法,这世上就没有毒可以影响到圣尊了。”
一片哗然。
林半月在哗然声中握紧了拳。
“不可!圣尊毕竟是庇护我们的神明,我们怎能活生生将祂的躯体······不可啊!”一道苍老的劝阻声响起,他同样也认为此事难以想象,说到中途便说不下去了,只重复地念着“不可”。
好在劝阻的人不只他一人,陆陆续续地站出来了好些人,直到劝阻声连成了一片。
林半月稍微放宽了心。
上座的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威严的声音道:“既然来了这儿,就必然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不过是怕事情败露后圣尊怪罪罢了。”
有人说:“我们来这儿是为了商量出一个能缓解百姓生计的更好计策。”
威严的声音问道:“你用全身灵气也只种出一株小苗的土壤,除了圣尊血肉的滋润,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那人沉默了。
还是那道苍老的声音道:“总之,商阙大人,此事不可啊!”
果然上座的那威严声音的主人是商阙清!
林半月抿唇,她也认为非常不可,她看到的所有资料中,圣尊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反而被人陷害伤痕累累之时还在救人,不管为了什么,这群受过圣尊恩惠的人都不该害圣尊!
“不可?”商阙清笑了一下,沉沉地问道:“那你是想让那些不辟五谷的生灵尽数死绝吗?”
“你们若以为吾是为揽权,那大可不必,吾以心魔发誓,此事若不成,罪责全在吾,此事若成,吾以死谢罪!”
话音落下,一片沉默,再没人反驳阻挠。
林半月才想起来,在圣尊的躯体化作九州土壤后的不久,商阙清就被暴民撕碎了,按理说商阙清是远古近神级别的大能,暴民再如何暴也不该能伤到他,百晓生说他那时已是精疲力尽又被暴民抓住了身上要害,林半月一直不大信。
可这是心魔阵哎!就算不是心魔阵,林半月也是站圣尊这边的。
商阙清如果真说到做到,那确实是挺无私的。可是凭什么呢,圣尊又不是欠他们的,圣尊已经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为了他人继续索要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