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去夏热,空气中相对湿度逐日降低。
今年的夏季好像比往年要长,却还是招架不住秋意入侵。
树下长椅上,郝欢喜看着落叶,眼眶又一次冒气雾,“顾奶奶走了,你也要离开,如果连房子也易主,以后我想你们了怎么办?若是房子还在,至少你想顾奶奶了,还会回来看看,对吧?”
三个多月前,顾奶奶因为病情加重,离开人世。
顾明席处理好老伴身后事后,看着空落落的家,身心倍受折磨。思量再三,他提出把房子卖掉的想法。
家属强烈反对。他却说,“这个房子没有她,已不是家。”
他说,把房子卖掉后,他要去环游中国。
那些他与老伴去过的,没来得及去的地方,他都要走一遍,带着她笑得明媚的照片。
游历一圈回来,他会住到早已安排妥当的养老院。
郝欢喜觉得顾明席这样很酷,真心敬佩,但心里还是万分不舍。
“若是小欢喜真的决心想要买爷爷的房子,那爷爷卖给你便是。”
闻言,郝欢喜先是一惊,随后失落低头,“妈妈说,打听过这个小区的房价,我的钱远远不够。”
顾明席含笑道:“没关系,爷爷在乎的不是钱。”
怕我以为他是哄着我开的玩笑,当天顾爷爷带着我一起回到我家,与我父母说明情况,三人再三商议后,事情开始落实。
买卖房子其中有多少事情要处理,我真的一点都不懂,全程都是顾爷爷与爸爸在处理,而我要做的,就是在他们需要我出现时,我在便可。
房子过户好,所有事情处理完毕没几天,顾爷爷就迫不及待开着他改造的床车出发了。
他出发当天,告别时,我再次哭肿了眼睛。
也是那一天,高二时期的我,最后一次见到顾有谦。
高三再次见面,他莫名其妙说要租这间房子,郝欢喜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在这里备考,”顾有谦握紧手上的书包带,垂下的眼眸,好似不敢直视郝欢喜,“但房租我可能要等高考结束后再慢慢给你。”
好像怕郝欢喜会因为钱的原因不愿把房子租给他,他又急忙补充道:“高考后我会去兼职,一定会把钱给你补上。”
家庭条件优渥的他,尽管只是高中生,先付一两个月房租也是负担得起。
只不过,后面他要开始独自一人生活,这大半年的开销可不是小数目,任何一笔钱都需精打细算。
多一分钱握在手里,底气就多一分。
“呃……”
钱不钱的郝欢喜倒是无所谓啦,主要是她八卦,就想知道点什么,“跟爸妈闹翻了?离家出走?”
顾有谦没有接话,表情略显为难。
估计是出大事了。
郝欢喜自认读懂,故作姿态,“不想说也没关系,你想住的话就住下吧,钥匙我一会儿给你送上来。”
等他住下,一来二去,有什么事情打听不来?
都能娓娓道来。
郝欢喜怕自己控制不住嘴角上扬被察觉,道了声,就想离开现场。
顾有谦不依不饶地追赶着,“房租我一定会付的。”
房租这事,真没必要一直提。
偷着乐的嘴角被这话彻底压下,郝欢喜有些难为情:“这房子与其说是我买的,还不如说是顾爷爷半卖半送。反正也是空着,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房租就不用了。”
话一说完,郝欢喜抬脚就想跑,奈何又被顾有谦一句话唬住,无他,就是一个全名而已。
“郝欢喜。”
不是叫,而是吼。
郝欢喜愣在原地。
见郝欢喜驻足,顾有谦继续说道:“爷爷已经把房子卖给你,不管以何等价格,现在你就是它的主人。它不是你的违法所得,不必唯唯诺诺。”
不知该如何回应,郝欢喜“嗯”了一声就夺门而出。
门关上时的撞击声,犹如清醒剂,灌进来瞬间,大脑缓过来了。
“对呀,确实是那个道理。”郝欢喜走下楼梯,头不时一点,在自我肯定。
回家取钥匙,郝欢喜钻进父母房间,把见到顾有谦并且领进门,允许他暂住下来的事情一一说清。
郝运与张晓晓自然没有意见,只是他突然到来,张晓晓难免不多想,“该不会是学习太大了吧?”
“不应该呀,”郝运不解地搓了搓头,“小谦成绩向来是位列年级前几名。”
并肩坐在床沿的张晓晓拍了下他大腿,“就是学习好的压力才大,你瞧瞧你家闺女,什么时候有听到她说压力大的。”
张晓晓带着玩笑的目光扫向郝欢喜,并抛去一个媚眼,可把她那一点就着的脾气给燃起来了。
郝欢喜刷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满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