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正是婚礼宴席上热闹的时候,李二郎当着众人面灌下两壶酒后自称酒量不行,佯装酒醉逃离了宴席,独自往后院走去。
她尾随在后,凡人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
这洞房花烛夜她定得去看一看。
“你过分了啊!人家洞房你要干嘛?”
不知扶苏什么时候冒出来,揪住她的耳朵,怕引起李二郎的注意,她不敢大叫。
“你放手!好不容易突破结界,你可知我在山里待了十年,每天闷得看话本,书里每次形容洞房花烛夜一笔带过,然后第二天夫妇都会羞红了脸,我问孟英,她也不知道,所以我想跟去看看。”
扶苏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说道:“既然你也不知,那我们一起看。”她跳上房屋,正对的窗口就是婚房,她用法术悄悄把窗子推开,找了一个绝佳的观看位置,托腮等候。
她从兜里拿出一捧花生吃着,“你说白天撒那么多花生,大枣,核桃在床上,他们怎么睡得下去?”从包里抓了一把花生,大枣倒给扶苏,“这些都是你从他们床上抓的?”扶苏也跟着她趴下,一起在房顶上嗑瓜子。
“得多亏了我,要不然......”
她满眼震惊,他们没有拉上床帘,她们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两个人衣物乱飞,早早躺下,杨家小姐太娇小被挡住了她啥也没看见,她也不懂他们在扭动什么。
她看了半晌,突觉没劲,然后就见李二郎赤条条的起来关窗子,扶苏连忙蒙住她的眼睛,她正疑惑着李二郎平时看上去像个竹竿,居然壮硕得很。
他压低嗓音说:“不许看!”扶苏蒙住她的眼睛。
“你不是吧,看个李二郎就脸红。”
他拿开放在她脸上的手,手移开的瞬间似乎有电流穿过。
“我是叫你不许看她。”扶苏手心出汗很温热湿了她的脸,透过手掌的缝隙,她看到他的喉结在动,咽口水的声音很清晰,耳朵通红,眼神就像一潭水般清澈。
之后寂静了一会,听着婚房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李二郎新婚夜居然在修床?”她不禁咂舌,起身想离开。
扶苏‘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婚房里传来怪异的叫声,他连忙捂住她的耳朵从屋顶一起跳下。
“多没兴致呀,你弄她都看不见杨家小娘子了。”她气鼓鼓地越跑越快,不想理扶苏。
他倒也不急,也不来追她,这让她更生气,明明是他的错,却也不解释镇定自若得看着她,把玩着手里的枣子。
再玩枣子都要包浆了!
趁着扶苏在身后,她快步向怡红院走去,扶苏主动拉着她进去怡红院。
她问:“这...?你不是不让她去嘛,你反复无常。”
“是谁笨到都不知道‘吻’是什么,是谁还钱以为要陪人春宵一刻,是谁昨晚子时了,还在看那些荒唐的话本?”
扶苏的三连问把她问住了,结结巴巴答道:“我我...我睡不着,看话本打发时间有什么问题?”他越说越大声,她连忙跑进怡红院。
歌姬在台上蒙着纱面弹奏美妙的音乐,席间坐着的都是摇头晃脑听得痴迷的男人,佳人们为男子添酒夹菜,有些胆大的男子竟是要吃带着佳人口水的菜肴,握着那纤纤玉手还要放在嘴上和脸上感受,她看着连连摇头。
直到花魁出场后艳压全场的女子,见她长眉入鬓,面如白玉,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发髻松散,钗环仅用一颗东珠,她服饰打扮简单,但浑身透着华贵。
她拿着空花篮,男人们纷纷争着抢着用花丢她。
她也举手然后让小厮把花魁的花篮全装满,男人们听到她说这话沉默了,小厮问:“多谢小姐,敢问今夜花魁陪二位中的谁?”
她一拍桌子道:“当然是他了,她是女子。”
扶苏站起来,咬着牙齿从嘴里冒出这几个字,她感觉都非常艰难,“你竟也知道男女有别?!”
但他没好气地说:“去房间等她!”
扶苏坐下后一窝女子就朝他扑过来,她大为震惊,就像恶狗扑食一般,她们身上的脂粉味极重,脸靠在扶苏胸口,不一会身上多了许多白印子,在墨色衣服上尤为明显,她皱着眉头,在她们旁边坐下。
一个黄衣女子道:“像小娘子带丈夫来逛怡红楼,她可是闻所未闻。”
“她和他不是夫妻。”她摆手解释。
听她这么一说,她们就更开心了,伺候扶苏越发起劲,又是喂葡萄,又是品茶喝酒,喂到嘴边的鱼肉都是剔了刺的,扶苏得意看着她似乎在奚落她没有美人服侍一样,但她一点也不受影响,还发自内心笑得更开心。
不到一炷香时间,扶苏就跑茅房四五回,出来时人都得扶着桌子才能站起来,手伸着要她搀扶。
葡萄和茶水一起吃会闹肚子,她看着他狼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