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宋连淮觉得荒唐,嘴角还上扬着,眼神却愈发漠然,“不敢当。”
万俟玉也不生气,好脾气道:“你许久未曾归京,许多事还不曾知晓。纤云楼设宴五日,明日便是长辈席,我阿父阿母都会来。”
她顿了顿,继续道:“宋伯父也会来。”
宋连淮的视线本一直黏在闻昭身上,也不知这话有没有入耳,他轻掀眼皮,睨着万俟玉。
女子被他盯的有些战栗,心跳如擂鼓,刚垂下眼睑,便听那道声音如利剑。
“你威胁我?”
“不敢。”
万俟玉不慌不忙道,“毕竟你是我未来枕边人,我只是知会你一声,去留由君,我这便要告辞了。”
说罢,她看向闻昭,道:“听闻太子殿下回宫,可明日我须得主持纤云楼宴席,走不开,还望姑娘代我问候太子殿下安康。”
为何要她问候?
闻昭想问一番缘由,旁边人幽幽道:“……太子殿下?”
“连淮还不知道吧?”
万俟玉歪头浅笑,为他解惑,“太子殿下对这位姑娘可是情根深种呢,连自己的贴身玉佩都送与了这位姑娘。不过连淮既然认识这位姑娘,想必也应该知晓一二才是。”
她意有所指向闻昭道:“对吧?”
*
闻昭当然不会待到宴会结束。
后来周嘉杏匆匆找了过来,而宋连淮在那两位走了之后,便也被下属一句话喊走了。
这次他也无须再瞒,大大方方向她介绍了自己的身边人,并将自己这几日的行程都与她交代了一遍。
闻昭不懂那些官家事,也并不关心,只是最后问了他一句陛下究竟如何。
毕竟她答应了周俞川要去面圣,怎可食言而肥。
可“陛下”两字好像轻易便激起宋连淮深埋心底的戾气,他不想答,便如往常一般,十分敷衍勉强道:“不熟。”
当真是个幼稚鬼。
明明闻昭还比他小几岁,相处时,却好像身份总是对调的。
闻昭叹了口气,实在拿他没办法。
至于有关周俞川的事,闻昭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传得那么离谱的。她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周之和在看到那枚玉佩后误会了去。
这样说来,这件事牵扯到的范围就太广了。说完这桩还得说另一桩,越描越黑,闻昭不愿麻烦自己,只是言简意骇的说了句,玉佩是周嘉杏暂时交由她保管的。
宋连淮倒是信了。
浓重夜色下,玄衣少年一步三回头,最后终是随着人群去了。
回去的马车上,周嘉杏跟她抱怨着说了一堆关于郑粤的坏话,包括在她们不慎分开后,一切细枝末节。
闻昭细细听着,目光却流连在她身后的车窗上。
“……果然,男人都是不可深信的。”
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子忽然发出这一声沉重正经的感慨。闻昭收回神志,问道:“何出此言?”
周嘉杏想起自己被放鸽子的事就恨得牙痒痒,“郑粤啊,答应的好好的事,转眼就不记得了。阿昭,我真的看透了,男子向来都是追求高官厚禄的,你别看我阿兄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内里打的算盘多着呢。”
“饶是郑粤,也是以前途为重,承诺分文不值,”她顿了顿,重复一遍,“分文不值。”
承诺分文不值。
字字句句穿过她双耳。闻昭没接话,狭小车窗流光溢彩,逐渐占去她全部心神。
在碧色里住了好几日后,某天晌午,闻昭与周嘉杏刚用过午膳,卢娘来的匆匆,将跨过门槛,便施礼道:“两位姑娘,殿下身边的乌将士来了。”
闻昭心中咯噔一声。果真,该来的或早或晚,都会来。
二人走出寝殿,果然有一身着甲胄之人,立于葱郁树荫下,手扶着腰间的剑鞘,端正严肃。
周嘉杏冲那人挥了挥手,笑着与他打招呼:“乌显!好久不见!”
闻声,那人回过头来,眉眼间的肃穆疏离又得体,微微颔首示意。
闻昭忐忑不安,手中将那环形玉佩攥得更紧了些。
“乌显,是阿兄让你来接我们进宫吗?”
这也是闻昭想知道的问题。待乌显再次颔首,她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我们即刻出发吧!”
周嘉杏没什么好顾虑的,道,“阿昭,我们先去收拾一下。”
“公主殿下。”
乌显欲言又止的叫住周嘉杏,低声道,“郑粤在哪里?”
尽管已经过了好几天,她还是没能消气,冷哼一声道:“他?这几日本公主便没再见过他了。郑大人公务繁忙的很,怎能被我一人牵绊住?”
怄气之意不言而明。
从前周嘉杏就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