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英砍掉遮盖严实的茂盛长草,露出了男人的全貌。
他腹部、手臂、大腿三个大大的血窟窿,还淌着血,别处还有些零碎伤口,不见得多轻,只是相比起血肉模糊的窟窿来,的确衬得上零碎。
郑英翻看伤势的动作不轻,男子始终昏迷不醒。
薛竹、郑英对视一眼,他伤势太重,若放任不管,怕很难活下去。
需要赶紧找大夫。
郑英当即给他扛在背后,急忙去找大夫。
“阿英我去请大夫。”
看着抱条大鱼在怀,指望烤鱼的金石,薛竹只来得及交待一句,“小石头,你们先玩着,我和阿英先行一步。”
说好的等他做烤鱼,现在怕是不行了。
“阿竹姐姐是要去请大夫吗,我去请吧,你和英姐一块儿。”
他腿脚快,让他去请大夫过来更合适。
金石主动帮忙,他很懂事,并没为计划被打断不悦,反而为薛竹、郑英考虑。
有他帮忙,再好不过。
医馆路远,男伤重人不宜搬动,郑英把他搬去距离更近的福田院,等小石头请大夫。
找了福田院外院一间空屋子,位置偏僻,有一道小门与住在院中的其他人分隔开,正正合适,福田院多老弱妇孺,也不怕男人有什么不轨意图。
郑英力气再大,扛个大男人也折腾了一番功夫,等把男人放到床板时,手松得稍微快了点,床板嘎吱响,昏迷的男人配合出口一声□□,尽管声音细弱,郑英察觉到,以手背试了试他额头,一片滚烫。
烧起来了,得赶紧处理外伤。
男人破碎的衣物与伤口粘连,脏污混杂成一团,已经看不清伤口全貌,若不处理伤势拖下去只会更严重。
“先把伤口清洗干净,给他换身衣物。”
“我去请人来换……”
薛竹见状明白,准备出去请个年龄大一点的婆婆或是男人来换衣,她和阿英两个年青女子,实在不方便……
“不用。”
郑英嫌麻烦,一向又是不拘小节的性子,不等薛竹说完,直接上手扒了男人外衣。
“阿英!”
薛竹惊得一跳,娇嗔一句,赶紧捂上双眼,头也不回跑出去屋。
郑英胆子大了,薛竹羞得面红耳赤,方才的情景对她一个保守规矩的女子来说,太刺激了些……
差一点,她就把别人看光了。
薛竹羞得闭眼,一边感叹阿英离经叛道大胆,一边又觉得,阿英能做出这些举动,也情有可原,竟还有些潇洒意味……
两相纠结,她竟不知哪种情绪更多些。
等薛竹稍稍平复了心情,却听得郑英大叫一声,骂骂咧咧脱口:“她娘的是个女人!”
郑英见多了世事,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的教条。
这人伤势为重,更何况自己又不会被占了便宜去,于是大大咧咧,随心所欲,只顾着别加重他伤势。
在此,郑英撕开男人上半身的衣物还没发觉出异常,胸膛平坦,一马平川。
是个男人,这很正常。
重要的是伤口不少,得好好洗。
一路向下,处理至大腿的伤口时,她隐隐觉得男人两腿间少了点啥。
怀疑不如行动,她神来一笔往下一探,空空荡荡……
下面竟然……他太监不成?
再仔细一探,是个扮男装的女人!
这比是个太监还让郑英惊愕,也有了薛竹听到的叫声。
薛竹在门外问郑英究竟:“刚才发生了什么?”
“阿竹你快进来!”
郑英中气十足吼道。
她行动间没发觉榻上双目紧闭之人眼皮动了动。
谢琅隐约恢复了些神志,有人救了她。
救命之恩要紧,可要命的还有一点,她们发现了自己的女儿身。
谢琅眸中寒光乍现,就在她欲拖着病体拿下最柔弱那个女子做人质之际,门被推开了。
一群人涌进来。
“慢点,走慢点,老夫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啰。”
金石领着一位老大夫颤颤巍巍跑过来,千催万赶。
又多来了人,她强弩之末,不得不放弃灭口的打算,谢琅烦躁,脑子一片昏朦,失神晕过去。
“姑娘伸手腕。”
诊完脉,确认女子伤势后,老大夫摇头晃脑开药方、抓药。
薛竹煎好药,怎么服药成了问题,那人牙关紧闭,药全是郑英硬灌下去的。
直到第二日,他才清醒。
“姑娘救了我?”
女子长相、气质英气,雌雄莫辨,若非薛竹早知她女儿身,怕深信不疑这是个俊俏男子。
“你好些了没?这是熬好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