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菜戳啊戳。
在上带有汤汤水水的菜时，大概是被旁边的人不小心挤到了吧，小姑娘没有站稳，人还停留在原地，菜倒是向我飞来了。
恰好我正值发呆，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邻座的瘦高男人就已经率先起身稳稳将菜碗接下了。
只是挡不住仍有些汤水洒到了我的衣服上，他便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我。
“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吧。”他说。
我一面道谢接过手帕，一面不自觉地抬起头，只是在看清对方的脸后表情瞬间就凝固住了。
……青雉？！
我他妈这是什么狗屎运气，一下子就直接和敌方大将交锋了？！
对方倒是面色如常，默默转过去继续嗦他的面了。
端菜的小姑娘也被吓了个半死，扑过来向我道歉。
我摆摆手打发走了她，迟疑了片刻，也默默拖着凳子坐回原位吃饭。
味同嚼蜡啊……
我边吃边偷偷瞄青雉，半晌，才没话找话地问：“那个手帕要还给你吗？”
“不用了，就当送你了。”
“……但我不是很想要诶。”
“那你还给我。”
我摸了摸鼻子，放下叉子，见他也吃得差不多了，才问：“你不打算将我缉拿归案吗？”
总不能是看不上我这点悬赏金吧？
青雉本来想从兜里掏手帕擦嘴的，但发现口袋空空才想起来刚刚已经给了我，只能抽放在桌上的纸巾。
“我说你未免也太不关心时事了吧。”青雉擦着嘴，“我已经不是海军了。”
我：“！！！”
听到对方已经不是我的敌人的消息，我的脊梁瞬间又挺了起来，二郎腿都翘了起来。
“库赞啊，节哀顺变吧。”我嘴都笑歪了，还拍拍他的肩。
青雉：“……”前后的称呼都变了啊势利眼！
据青雉所说，他是在与赤犬争夺海军元帅的位子落败后才选择了辞职。
我瞥了眼他用冰重塑的左腿，看来就是那时候失去的啊。
“但是你刚刚为什么不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我已经不是海军了吧？”青雉扯了扯他头上的眼罩，看了我一眼，问。
我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结成的蜘蛛网，蜘蛛正在上面蚕食小虫，才转头对他笑笑说：“因为我也很强大。”
青雉也轻轻笑一笑：“诶——那么自信啊。”
“不过真是奇妙啊……”青雉靠在椅背上，“不久前还是站在对立面大打出手的敌人，今天却坐在一张座位上吃饭了。”
我也有些感慨，然后又不禁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输给赤犬之后就不当海军了？你原来自尊心有这么强么……”
青雉挠挠头：“这个问题还挺私人的……不过跟你说其实也没什么。”
“顶上战争之后……不，早在之前，我就对我们海军所奉行的正义、对我自己所奉行的正义感到迷茫了。”青雉撑着下巴，“明明身为海军，我应该有更大的能力去保护那些普通民众，但现在这层身份范儿成为了我的枷锁，让我不能真正做到这么简单的事情……”
“有时候还真羡慕你呀，海贼小姐。”
我手里握着酒桶，看着他沉思了片刻，然后仰头笑着问他：“既然这样，你要不要加入革命军？”
青雉队我的问题似乎并不吃惊，反倒是摸了摸他的下巴：“你真的加入革命军了啊……但是你也是红发海贼团的人吧，怎么不问问我要不要加入红发海贼团？”
“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同意吧。”我双手抱胸，含笑道，“而且我不能确保你一心向着海贼，却能确保你是一心向着民众的。”
即便青雉说的话感人肺腑，但海军与海贼到底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二者的观念也有极大的不同。
贸然让他加入红发海贼团，只怕会激化双方的矛盾，事与愿违。
而革命军就不同了，我想革命军的理念是和青雉的愿望大体相同的。
青雉深深看了我一眼，我也尽量在与他的对视中展现出我最真诚的眼神。
过了一会，青雉收回视线，抓了抓他的脖子，别过脸说道：“嘛，我是没问题的啦，倒是你们那边的人肯同意的吗……”
我拍了拍胸脯：“我在革命军里还是很有话语权的！我说一还没人敢说二的！”
“不过在革命军的工资大概率是没有你当大将来得多的，你介意这个吗？”谨慎起见，我又问了句。
青雉：“……这个倒无所谓了——怎么，难道红发和革命军会给你发很多工资么？”
“当然没有，不然我能一次打两份工么。”我有点欲哭无泪，“革命军这边我是为爱发电，红发海贼团那边么……香克斯的钱就是我的钱！”
青雉狐疑地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