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她连呸几口,才让嘴里的沙土气散去。
她猜想今天这趟可能会有些不好处理,却没想到事情还没办,她在路上就被折磨得没了脾气。
“之华,离河洛村还有多远。”姜也被马车颠的萎靡不振,声音都轻上许多。
之华闻言放声一笑,“小姐,马上就到了,您往前看,那就是河洛村了。”说完一手持缰绳一手抬起指向前方。
姜也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可见林立的屋舍,因马上就要到正午了,或远或近还有几缕炊烟。
姜也念叨出声,“总算快到了。”接着又说道:“之华,行快点,坐不住了。”
之华哈哈笑。
姜也干脆就在马车边上坐下了,也没再进到马车里了,溅起的灰尘又兜了她一头一脸,伴随着她不住的呸声也到了河洛村村口。
姜也没等搀扶,直接跳下马车,坐车让她有些腿软,跳下马车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
之华在村口停好马车,拿上放在马车里的包袱,对着正在捶腰的姜也说:“小姐,咱们不知道给咱们写信的女子在哪家,这样一家家的问去,万一碰到通风报信的如何是好?“
姜也晃动僵硬的脖子,回道:“无妨,先在村里转上一转,不要打草惊蛇。”
说完二人便一前一后的走进村子里去了。
河洛村远处看起来数座房屋林立,进到村子里才发现,竟原来都是荒舍,土和石混合起来筑的墙面都脱落大半,墙面有些地方还有着大洞,看样子像是石头被抠挖走了,院落更是杂乱不堪,看起来都已荒废许久。
两人路过几间荒舍,期间的荒凉让之华啧啧出声,“这河洛村竟比传言中还要穷荒,竟然这么多乡人弃祖业而去了。”
“穷山恶水,食不果腹,生存难料,也不怪他们弃村而去。”河洛村地属金陵,是金陵下属句容县最偏僻穷困的村子。
所以穷山恶水,才是滋生买卖女子这阴暗勾当的肥沃土壤。
从村口肃静了一路的村子前面突然吵吵嚷嚷了起来,似乎是很多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姜也停下脚步,细听了片刻,才侧身说道:“之华,你到前面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不要见人。”,她又补了一声,“偷偷的。”
之华给了她一个放心的手势,猫着腰向前去了。
姜也百无聊赖地背着手在原地来走去,她走到一处破落的房子前,打量着石头被抠的坑坑洼洼的墙面,心下思量着这房子应荒废了五年以上。
她的视线扫来扫去,倒是让她发现了一丝不对的地方。
在低矮的黄土墙头上,竟印着几滴浓稠的血迹。
这里怎么会有血迹,难不成是给她写信的人不堪屈辱受伤后躲在这里了?前方吵吵嚷嚷的是在找人?
姜也心下思忖片刻,还是决定进到里面去看看,她也没去开院落的门,将手撑在墙头上直接翻了进去,她往前走了几步,而后顿住脚步,回头看那几滴血迹一眼,弯腰从院里的地上抓起一大把黄土,泼到了带有血迹的墙头上,将那几滴血迹掩盖。
院落内的地上也有零星几滴血迹,她都用土给踢上了。
朽的抽吧了的木门轻轻一推便开了,发出吱呀一声。
姜也迈进屋内,轻手轻脚的又将房门合上了。
她环顾落满厚厚灰尘和到处结满蜘蛛网的小屋,屋内一应物品一眼便可看尽,没有人的痕迹。
姜也环顾了一周,还是开口问道:“有人吗?”
无人应答。
“你是写信的人吗?”
还是无人应声。
她看了一圈,屋内若是能藏人,只有那个半人高的柜子。
她轻手轻脚的靠近那个柜子,嘴里说着,“我是来救人的,若是有人就出来吧。”
等她站在了柜子前,还是无人应,她便快速上前伸手猛地拉开了柜子。
一抹银光突然从她眼前闪过,她下意识侧过身子。
一柄匕首从她脖子擦了过去,若是她没躲过,此刻怕是以命丧黄泉。
她后怕的捂住脖子快速退开几步,瞪大眼睛看向柜子里。
一身玄衣的男人蜷缩在柜子里,手里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细长匕首,男人长而薄的眼睛淬着冷冰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姜也怔愣了片刻,便想破口大骂,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压低声音小声怒骂道:“你这个疯子!我都说我是来救人的,你竟还动刀子!你姑奶奶我要不是个习武的,今儿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那男人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他,那眼神像利剑一样,刺的她不舒服。
明明他的嘴角还挂着血迹,人还狼狈的蜷缩在木柜里,但是这眼神仿佛是在告诉她,狼狈的不是他,她才是个罪人。
姜也骂完之后心下还是有气,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嘴里还嘟嘟囔囔的,